涂山君将老叟的肉身融做煞气,接着投出手中的尊魂幡。无边魔气做煞气,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子完全吸收干净,索性任由魂幡施展。
整个血煞宗的上空完全被浓郁的煞气覆盖。
在十方鬼王杀生阵的炼化下更有数不清的魂魄、阴神被捕捉至虚幻的小幡之中,那些个被投入魂幡的阴神在凝聚出肉身的时候,也成为涂山君的力量补充进杀阵。
高天上的顶角赤发修士挥手将面前的煞气法罡撤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身形枯槁的老人,老人手里攥着一柄白色犹如树皮又像是手掌的小斧头。
他提斧,正对涂山君,怔怔然的看着自家师叔祖被那顶角修士斩落,就连阴神和元婴都不知道逃没逃出去。
他已不是骇然,而是茫然无措。
完全傻楞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灭我血煞宗,为什么你会这么强,为什么……”玄煞真人凄厉大吼,长声嘶啸,满是血丝的涌动的眼球好像要从眼眶迸发出来。
“我自问没有得罪过前辈。”
“为什么满怀杀意!”玄煞真人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就像是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而根本没有想逃走。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走。
连入魔回转的师叔祖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他怎可能逃离。
再不重视弟子,这宗门毕竟生他养他,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是他全部的心血和付出,就这么被人轻松的毁掉,就是金丹巅峰也几近癫狂。
“你问为什么?”
涂山君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你问为什么,我还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魔头会去一个偏远小村,将那个村子的妇孺老幼和青壮,全都骗进一个杀阵之中,将他们尽数化作一个法器的养料。”
“为什么,魔头要折磨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他明明已经十分珍惜苍天再给他的机会。”
“为什么要将他拨皮抽筋,打断骨头、割掉舌头,挖空血肉?”
“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涂山君再也不遮掩自己口中的獠牙和满脸的狰狞。
一双猩红的双眼盯着玄煞真人。
玄煞被骇然气息吓的倒退了两步,摇头的同时挣扎的喊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无关,也和我们血煞宗无关,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那魔修叫赵世显,是你们血煞宗的弟子。”
“他炼制的法器叫‘尊魂幡’,是你们血煞宗的中流砥柱法器。”
玄煞真人的瞳孔缩小成针尖大小,他一时间根本没有从中分析出什么,他只觉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然而,这时的他还在极力挣扎:“可是,你这样做与那人何异,你也是魔头,也用杀阵笼罩我们,也要将我们化作你手中灵宝的资粮养料。”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的手段怎能如此残忍!”
“残忍?”
“哈哈哈。”
涂山君放声大笑。
魔宗、魔头、魔修,和他一个鬼说残忍。
他的面色骤然一变,厉声道:“你当老子是圣人?老子他妈的就是恶鬼,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厉鬼,索你们的命!”
“血煞宗一个不留。”涂山君冰冷的说到。
说话的时候獠牙已经折叠隐藏起来,脸上的青面和狰狞也尽数被他收敛了起来。
跌倒在旁的玄煞真人指着涂山君,满脸的难以置信。
联想到上一回血元师弟拿到尊魂幡之后的变故,他突然惊声尖叫道:“你、你、你……,你不是人。”
接着,他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你是这杆灵宝的主魂!”
涂山君不置可否,丝毫不觉得惊讶。
如果在他说了这么多,玄煞真人还没有联想出来,那玄煞这金丹巅峰的修为都是修到了狗肚子里。
其实玄煞真人原先有过几分猜测,但是之后涂山君以一敌百,行走无状,这就打消了他的怀疑,进而思索血元师弟入魔可能确实是被躲藏起来的元婴阴神逼迫。
但是,当他一无所有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尽管他没有从顶角魔修的口中得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自己分析出来,原来灭他们血煞宗连修士都不是。
不傻,但也仅此而已。”
涂山君轻声的说道,手掌将玄煞真人罩住:“你也算不当糊涂鬼了。”玄煞真人早已经万念俱灰,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所谓的元婴大修士竟是灵宝主魂。
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出去,整个小荒域也会将尊魂幡视作神器追逐。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才发现无数黑线已经穿透了他的身躯,连法力运转都做不到。
抬起斩人斧,轻轻的劈在涂山君的护体真罡上,玄煞真人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魔君,我固然死了,可惜你这辈子都要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