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琼妃娘娘身边的鹊喜不是给王妃送了东西?”
恭亲王妃立马瞪了一眼过去,那婢女立马低下头不敢吭声。
良久,恭亲王妃才缓缓道:“我乃身有诰命的内命妇,琼妃娘娘是圣上身边的红人,自然有自己的处世之道,送了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她又是一声长叹,“等会儿回府了,你找个时候放消息出去,就说我身子不爽,也须将养着,近些日子怕是出不了门。”
“是。”
她到底是中宫这边的人。
与琼妃交好,不过是在宫中行走的生存之道罢了。
琼妃差人送了一双如意过来,她岂有不收之理?
明摆着打人脸的事儿她可不做。
既收了这礼,自然要帮琼妃办事儿,只不过事情办多办少,全凭恭亲王妃自己的心意。一双如意而已,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阖眼略思虑一番后,她便有了主意。
把太妃方才与她说的一番话传过去就行了,也算对得起琼妃送来的礼了。
这么一想,恭亲王妃顿觉轻松不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都放下了。
琼妃到底有个做太子的儿子傍身,虽说眼下她失了圣心,可太子封号仍在,东宫只要稳定,以后的事情都很难说,她犯不着现在就把人给得罪了。
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到琼妃的耳朵里。
偌大的宫殿里撤去了不少的装饰,与先前的奢华富贵比起来,显得格外冷清低调。
这并不符合琼
妃的喜好。
可没办法,皇帝下令裁减后宫用度,中宫早就做出表率,赢得圣上不知多少夸赞。自打中秋过后,皇帝几乎每隔几日就去陪伴皇后用饭,不止是初一十五,就连寻常时候都会宿在皇后宫中。
这阵子帝后甜蜜,更胜当年大婚的光景。
大约是春风得意,每日晨昏定省,瞧着中宫娘娘都满脸风光,姿容大盛,更显得后宫之主的风范,仪态万千。
宫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长着水晶心肝、灯芯身段,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半点不带迟疑的。
虽说,琼妃的儿子是太子,宫里的人也不可能有多苛待,一应吃穿用度都按照妃位的份例和规格来,再也没有半点逾越。
为此中宫还特地夸奖了内侍省等一众大小官员,还赏了不少东西。
这下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再也没有人给琼妃开小灶了。
要想维持从前的风光,就要自个儿往外贴补银子。
琼妃是个什么底细,旁人不知晓,但她自己最清楚。
与那些个出身名门的贵女不一样,她可没有家底殷实富贵的娘家给她撑腰。
对比其他妃嫔,根本不怕宫中裁减用度的。
因为她们都有别的进项,陪着一道明面上装得朴素节俭,不过是迎合中宫,在皇帝面前不出错罢了。
一应开销都不从公中出,即便圣上过问,也不好说什么。
琼妃这边捉襟见肘,连带着打赏下人的银钱都缩减了不少。
那些
人嘴上不说什么,背地里肯定会将各宫娘娘的赏赐拿出来比较,这么一来,琼妃如今的处境就越发尴尬。
偏这尴尬还不能与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忍着。
恭亲王妃出宫门后一个时辰,顺令县主就乘着马车抵达宫门口,想求见琼妃娘娘。
顺令县主坐在车内,听着自己的丫鬟在外头与宫门处的人交涉,心中老大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她也是风光无限。
区区宫门哪能拦得住她?
见到她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恭恭敬敬称呼她一声县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