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动作轻飘飘的,看似没用什么力气,但却让那沈夫人动弹不得。
她不由得心中大骇。
丹娘已经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母亲,怎么越说越没谱了,您若是忘记自个儿的身份,那儿媳为了阖府上下考虑,就只能继续让您养病了。”
这话一出,沈夫人顿时手脚冰凉。
这些个日子有多难熬,她算是见识到了。
可怜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向来只有罚别人禁足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还有被关起来的一日呢。
况且,关着自己的人不是旁人,还是自个儿的长媳。
这要是说出去,不但沈夫人丢人,整个沈府都颜面无存。
但瞧这宋丹娘,却是笑得轻巧嫣然,半点不怕。
她试着动了动,对方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她也根本挣脱不了。
这下子她心里有数了。
喘了几口气,她终于按捺住内心的愤怒:“你放手!”
丹娘这才松开。
沈夫人从软榻上坐起身子。
陈妈妈忙不迭地上前来帮她理了理发髻和衣裳,好一通忙活后,沈夫人的模样总算能见人了。
她微微喘着气,冷眼瞧着立在自己跟前的长媳,冷笑连连:“我却不知,你是个这般有能耐的。”
“母亲谬赞了。”丹娘莞尔。
沈夫人还想再讥讽几句,但她知道眼下争一时口舌之快已无用,真正让她气不过的,是丹娘胆大包天的行为。
居然直接趁着这几日将沈桦的婚事敲定了!
“你可知,这般行径
早已得罪了琼妃娘娘与顺令县主!那顺令县主心悦我家三郎已久,若非她有意,我又怎会剑走偏锋,动了这个念头?”
她冷笑着,“宋丹娘,你倒是自觉聪明,很会拿主意,却不知这样反倒将我们沈府当成了琼妃娘娘的眼中钉!!顺令县主颇得娘娘宠爱,自小就养在琼妃的跟前,如娘娘亲生女儿一般!若是县主直接去娘娘跟前告状,我与你……谁又能讨得到好处?”
“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她喘着气,“如今你先斩后奏,可知已给沈府招惹来了天大的麻烦!若是寒天在,瞧他不一纸休书将你撵出门!像你此等任性妄为的女子,实在是难当我沈家宗妇!”
丹娘听后,也不生气,只是勾起殷红的嘴角:“这么说来,那县主娘娘还要感激您喽?谢谢您成全她一番心意,叫她成为整个圣京城人人关注的对象?”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还请母亲帮我解惑。”
“若是三弟真的与顺令县主成就两姓之好,您预备将那章家小姐置于何地?”
“我……”沈夫人哑然。
片刻后,她咬着牙,“一无媒妁之言,二无婚约之信,她与我沈家本就没有结亲这一事,为何来问我?”
“这话您说着您自个儿信不?”丹娘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全城的人都知晓的事情,您装聋作哑也是不成的,那顺令县主明摆着就是把我们沈府推在前头,她横竖是
个女孩子,难不成你还要当圣上跟前说,是顺令县主主动要求嫁给咱们家三弟的么?”
“到时候,我怕琼妃娘娘第一个会拔了您的舌头。”
丹娘说着,抬手拿起一颗酸梅吃着,只觉得滋味不错,开胃沁脾,十分爽口。
她又道,“再者,若是真的成了婚事,那章家小姐的一辈子可就因咱们沈家完了……章大人最最疼爱这个孙女,他或许不会告那顺令县主,却会将我沈家视为仇敌。”
“您也知晓,当今圣上重文轻武,章大人又是朝廷的股肱之臣,三朝元老,您想想……圣上会怪罪自己的爱妃么?”
“最后这滔天的怒火还不是要落在沈桦的身上。”
丹娘最后一句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