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邬春阳和吴景忠来到左重办公室,三人在会客区分别落座,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吴景忠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副座,高崇武,我原先没有打过交道,但听说过此人的一些情况,对方是标准的精英官┴僚,国府有名的日本通,这种人愿意放弃前途附逆,策反的难度很高。
陶希圣的情况也差不多,这家伙早年就读于北坪大学法律系,曾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总教官,很清楚我方的思政策略,一般的策反手段很难起到效果。
所以,我认为是否可以从他们的关系网入手,先行接触他们的亲人,跟此二人相比,这些人更加容易被影响,计划成功率更高,缺点是需要较长的准备时间。”
吴景忠不紧不慢地提出了建议,不得不说,红俄中山大学的情报教学质量很高,在军统诸多中层人员之中,金句王的能力绝对称得上鹤立鸡群。
左重脸上的笑容不变,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但内心已经否决了这个办法,现在他们缺的就是时间,天知道策反高、陶亲友需要多长时间,某人估计等不了那么久,想到这他示意邬春阳继续。
邬春阳微微点头,稍微沉吟了一下开口:“副座,老吴刚刚说的很清楚,这个方法虽好,可耗时太长,要是被徐恩增那帮废物抢了先,局座恐会不喜。
那么能不能换个思路,不去策反目标的亲近人员,而是从亲近人员中寻找心向国府的忠义之士,让这些人去说服目标,我们甚至只用策反其中一个目标。
资料写的很清楚,这两人都是改组派的元老,都参加了季逆的低调俱乐部,关系非常亲近,而且现在的处境相似,我认为我们全力争取一个即可。”
他口中的低调俱乐部,是果党内部一个鼓吹对日妥协和投降思想的小组织,成员多为改组派人员,比较有名的有伪政府大员周福水,某著名文学家和小陈。
这帮人战前经常聚集在金陵周福水花园洋房地下防空室里议论时事,认为中日开战国府必大败,投降未必大乱,说什么人┴民的抗战呼声寄托于镜花水月的幻想之中,是唱高调。
此组织以季某人为精神领┴袖,主张停止战斗行为,和日本侵略者互相“抱头痛哭,彻底的忏悔和觉悟”,以便实现中日“和坪”,为季某人的阴谋活动出谋划策,企图以外交方式结束战争,是季某人投敌集团的基干力量。
如此荒谬和“反┴动”的小团体,自然在特务处的监视中,事实上对方开了几次会,会议上说了什么,有什么人参加,某人比季某人还要清楚。
要不是其成员多身居高┴位且影响力较大,一场死伤惨重的“意外”早就发生了,对这种人下手,左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怕“意外”不够惨烈。
听到邬春阳的话,左重拿起茶几上的资料,大概看了看高崇武和陶希圣的关系网,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名字,看得他有点眼花。
高、陶一个是外交官,一个是长袖善舞,交际十分复杂,他们跟谁的关系好,其中又有谁反对投降,相关的甄别工作是个大工程。
轻轻将资料扔回去,他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忽然扭头看向端坐着的邬春阳,心中一动指着对方笑骂道。
“春阳,看你小子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是有具体的目标了,说说吧。”
邬春阳已经掌握了公门的生存法则,面对左重的调侃,毫无得意之色,微微低头后轻声回禀。
“副座高明,卑职确实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了一个人——黄秋,对方或许能帮助我们策反高宗武,即使策反不成功,高宗武也不会向日本人告发。
因为黄秋既是高宗武的老乡,更是高父的老朋友,高视其为父辈,早在担任亚洲司司长时,姓高的就常从金陵到沪上与黄见面,1936年对方生意破产后,隐居日本长崎小滨村。
而且黄是辛亥隔命元老,参与了杭城光复,护国战争和护法战争,主张爱国抗日,反对投降,政┴治立场可靠,穿山甲传回的情报说高宗武也在长崎,综合考量,黄秋是最合适的说客。”
从金陵发来电文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处就能从这么多人中找到突破口,可见坪时情报搜集工作的扎实,邬春阳这个处长当得好哇。
左重笑眯眯的瞄了一眼黄秋的资料,起身下达了命令:“通知傅玲,立刻想办法找到黄秋,接触高宗武,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不投降,那就送姓高的去见先总┴统。”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慢慢变冷,策反是给高、陶二人一个活命的机会,也是给他们体面的机会,如果对方不想体面,军统就帮对方体面!
(支原体肺炎,静养中,没想到一场小小的感冒这么严重,直到现在依然胸疼,喘不上气,这几天码了两章大家先看吧,不会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