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压缩状态的煤气?卡西亚松开手,摇了摇这块火机,有些重量,具有鲜明的质感,里面响起了一点细微声音,确实是某种可以燃烧的东西。
他顺手摸出一把子弹,动作很小心,用手将子弹头和弹壳轻轻分开,倒出里面压缩过的火药。和白金火药的名字相仿,里面的火药确实是银白的色泽,好像还混着某种金属物质。它们在灯光下闪烁着星点般的光芒。
拆了身上子弹数量的一半,卡西亚用战术刀割掉了衣服的一角,将这些火药收集起来,和那块颇重的火机包在了一起。用手细细捏了捏,卡西亚把它做成了一个钢壳炸弹的样子,最后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中。
敌人身上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了,卡西亚起身,脚步跨出一步,却又停在了原地。而后,他转过身再次蹲下,握住了地面上敌人的脖子,将之捏成了碎片。将尸体丢在了一边,卡西亚回到第一节车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靠近蒸汽熔炉,确定周围的温度确实可以掩盖下自己努力降低的体温后,这才用一只扳下来的铁棍,将重列另一侧的门顶开一条缝隙。
“蹦、、、蹦、、、”眨眼之间,铁门那里就被狙击枪的子弹连续击中了数次。坚固的加厚钢铁门凸出几个小包,中心处露出变了形的狙击子弹。攻击并未因此停止,直到那扇门被彻底洞穿后,敌人才停止了攻击。
“还是被现了。”卡西亚心里有些遗憾,他大概想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子,提前一个人爬上重列的目的是什么了。
大概,他本来就躲在铁路线的周围,在列车上的人死去得差不多的时候,就适时爬上来减慢重列的度,为躲在远处的队友争取更多的进攻时间。重列只要不跑出他们的视线,全身负荷运动一次,那些人还是有机会追上度减慢的重列。
敌人的人数上失去了优势,唯有靠着时间和精确的狙击来慢慢消耗。
卡西亚根据铁门上那些稍微倾斜的弹孔,推测出敌人现在的大概位置范围。是在重列的中后部位。并且几次进攻,留在钢铁门上的弹孔形状也有细微的区别,卡西亚排除重列自身位移的影响后,确定了敌人也正在跟随着重列跑,只是度远远没有重列快。
卡西亚这时在重列这一侧探出身子,看见少校已经向前移动了五六节车厢的距离。他打出手势,少校空不出手,只能点头确定。
“时间!”卡西亚用手语说出蒸汽管道阀门会具体打开的那个时间点,他把敌人身上的手表拿来使用了。
“收到。”少校猛烈的点头,害怕卡西亚看不见的样子。
时间点是此刻五分钟后,卡西亚走到控制台前开始启用差分机,设置重列上所有蒸汽管道阀门的开闭程式。知道一点重列上蒸汽管道的基本数据,卡西亚很快设置好了阀门的开合程度和时间长短。不能一次性全部将蒸汽放出来,作为驱动重列上所有齿轮和轴件运行的动力,若是在瞬间放出,重列稳定停下是最好的结果。但最好的结果往往都不会顺利出现,阀门处可能会出现溃堤般的情况,进而导致管道系统在瞬间完全崩溃。那时谁都不能乘坐重列回去了,这是卡西亚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不忘设置了过后不久汽笛的间歇性鸣响,他需要扰乱所有可以被观测到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有对过手表上的时间,卡西亚和上校约定在蒸汽喷出三秒钟后,再返回车顶。他回到第四节车头里面等,调整自己身体的状态,并检查自己不多的武器,一把转轮手枪,还有一把战术刀,以及复数的子弹。
对重列车头的攻击时有时无,卡西亚相信这大多数都是试探。没有动,他一边拨动着弹鼓,听着“滴滴滴”的转动声音,一面耐心等待。看着敌人那边风格别有不同的机械手表,卡西亚的身体和心跳也渐渐沉静下去了。
最后十几秒缓慢走过,卡西亚站起身,提起那具尸体,来到悬挂走廊上。蒸汽被放出,整辆重列的度在这时瞬间锐减了一半。从管道内喷射出来的蒸汽为白色的细柱子模样,整整齐齐跟随着重列的车身编列成了一排。
心底数过三秒,蒸汽已经将重列周身笼罩住。温度往上攀升,虽然这是短暂的,但依旧是卡西亚和少校的机会。可以在短时间里屏蔽掉敌人的温度感应能力,若只靠着自己的眼睛,两人都不觉得自己的视力差。
卡西亚一手抓住重力车顶的边角,十字瞳孔瞬间展开,巨鲸的方法适时刺击着体内的龙类组织。现在这种状态的感觉远比以前练习时轻动很多。他手臂一用力,车顶边角未焊接黑铁钢板的地方也被抓得凹陷了下去。
他这时将另外一只手上提着的敌人尸体用力抛出,身体连接上这一动作,紧跟着翻身跳上车顶。
“嗖嗖、、、”几声,才来到车顶时,几颗子弹带着巨大的威力从他的头顶上空飞过,将那具尸体直接打成几节,鲜血洒落。卡西亚在车顶上连忙翻滚着,以极快的度安全越过几节车厢,找到那些堡垒做为掩护体。同时,眼睛也看到了那几颗子弹留下的尚未消散的弹道线。
“范围进一步缩小了。”卡西亚早已清楚这样的结果,作为专业的狙击手,现在的敌人里面,可能就只有能探测到温度的那一个人。耐心和猎人般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心态,是一名优秀狙击手必须具备的素质。不确定可以一击致命的时候,几乎都不会压下扳机。他们都在狩猎可以咬破自己喉咙的猎物,不小心地隐藏自己,被猎物现紧追,身份很有可能就会在一瞬间转变过来。
卡西亚拿出镜子反射出子弹激射出来的那块区域,很快,敌人中,其他人的不专业性立即体现出来。打完一枪就换位置,确实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准则。但即使他们伪装得再怎么好,一旦运动起来,和周围形成的动态差别很快便暴露出了他们的位置。
两节覆盖着积雪的枯木正在远处小心移动着,路线好像是提前规划好的,他们的脚步很稳定,保持着均匀度,极力消除着自己的伪装与周围的不协调性。开枪后移动了有百来米,到达了下一个位置。
知道了自己刚才被骗了,他们到了另外一个点位后,故意多等了一点时间,才再度把枪放好。通过狙击镜观察前方时,重列的度已经减少大半。这时,他们浑身一颤,随之冒出了冷汗。有两道目光毫不掩饰,正从某个位置注视他们自己。
他们慌张起来,成为别人眼中的景物,这让让他们全身僵硬。感觉到了死的恐惧,两人这时都艰难地缓慢转头,好似寻求帮助地看向某个方向。但那里除了一片白雪,什么都没有。
“该死!”这时,另外一个未知的位置,有人小声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