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安安静静。突然间发出声音、音量还是非常大的那一类，极大概率会受到这大部分人的共同讨厌吧？”奥维利亚说出自己的理解，“尤其是卡西亚先生你这种喜欢安静的人，就像舒舒服服睡着午觉，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猛然间就被周围的声音吵醒。心情自然不会很好。”

卡西亚笑笑，没有回答。

“对了，被吵醒后下意识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原本什么都没有想，本能驱动下是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可刚好看过去的那一眼就被发现了。发出声音的人也不是曲解了意思，就是认为他在一旁说话，而你却是闭上眼睛睡觉，根本不愿意听他说话，不愿意去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这完全是对他的最大不尊重！”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卡西亚认为自己需要稍微解释，否则奥维利亚越说越脱离实际情况了，“每个人的作息时间，以及习惯不同而已。”

“我只是比喻，卡西亚先生。”奥维利亚说，“况且太多事情从普通人的世界转移到手术者的圈子中后，都会发生巨大、且是根本性上的变化。你说的作息时间与习惯，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就是一件随即便会过去的事。但在我们的圈子里，可不会轻松被带过，最后演变为立场不同，或是引发激烈的争斗，完全在预料当中。”

“可布罗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的出现肯定打破了他对后相大陆上三阶段手术者的认知。原本只有他们自己、教国，再多出一位零先生。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你会成为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任何事情都得将你考虑进去。这可非常麻烦。”

“你一开始的出现也没有留下好印象。虽然当时接触的人是菲奇诺·美第奇，但他明显是喜欢安静的人，而可布罗正好与之相反，心中有巨大野心，想要借这次机会展开自己的计划。而仅是看你此刻表现出来的不多迹象，就足以被他定性为敌人了。”

“奥维利亚小姐，你只是想加速我与可布罗之间的争斗吧？”

奥维利亚立即摇头：“我现在是清理行动组中的一员，过后一段不长的时间，大概率也是。我很早就知道可布罗与菲奇诺会作为第一批的怪物前来后相大陆，而接下来，就在不久后，第二批也快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数量多于第一批的大量二三阶段手术者。其中，军队成员暂时都没有计算在内。”

“卡西亚先生，从我的视角出发，对你而言显得吵闹的可布罗，已经显得非常非常安静了。他们抵达几个月，却仿佛前一两周才到。知道他们的人，其实也仅是如同我这类的人，更多的只是知道教国与自然协会派遣了大量人员过来。但至于是多少，实力如何，分布在哪里，现在做着什么等等，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当然，我这不是为可布罗辩护。”奥维利亚加上这句话，“就和卡西亚先生你刚才说的一样，‘你只是想加速我与可布罗之间的争斗吧’。”

她复述到，“我的回答依旧不是，单纯地只是想说，比起可布罗他们表现出来的安静，希望他们变得吵闹的人，其实有很多。尤其是如同我这般与之本有着任务上的合作关系，知道更多信息的人，更是希望如此。”

“因为越是接触与了解，就越发能知道教国和自然协会为什么叫做超级国家了。在一些方面，三大巨型国家的确与之站在一条水平线上。但更多的地方，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是害怕，可布罗在我眼中很安静。但他明显又是一个强大的怪物，这种安静将这种恐怖放大了很多。”

“变得吵闹起来，或许就能让更多的人不满，从而联合起来？”卡西亚试着解释。

“大概是这种想法吧。”奥维利亚自己也不确定，“接触自然协会队伍的这几个月，情绪上的确愈发走向悲观。清理行动组只是其队伍当中的很少一部分成员，外加我们的人所组合而成。这里不提及军队，因为那不是我们应该去考虑的东西。但仅是类似学生组成的队伍，其数量和质量，其实就已经可看做是另一种性质上的军队了。”

“其实让情绪悲观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卡西亚的确不怎么会安慰人，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不久后，你还能知道教国与自然协会突然间冒出很多骑士王阶层力量的爆炸性消息。”

“、、、”

“这不是我们应该去考虑的吧？”

“虽然不是，但它带来的影响是至上而下。到了你我这一手术阶段，会有很大的感触出现。”卡西亚回答说，这时才意识到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谈论这些没有多少意义。不过，若是奥维利亚小姐愿意分享刚才提及的队伍的信息，那绝对会产生不少价值。”

“已抵达后相大陆的队伍，诸如可布罗这样的继承者名单怪物，我仅仅知道他们尚且存在限度，自己与零先生能着手清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而已。而其他方面，如清理行动组、未出动的队伍、其数量和质量等等，目前都是未知数。这些信息对我与零先生而言，可有可无。但对骇先生，酒馆和安保公司，我的一些合作者等等，却有着巨大的作用。”

奥维利亚感叹着，也发觉刚才谈及的事情只会增加压力。她不再说话，平稳驾驶着礼车，跟在前方的车队之后。

继续行驶了一段时间，礼车内独响的通讯机器声音里夹杂卡西亚突兀的“嗯”的声音来。

“停车，后退！”间隔不到一秒，卡西亚立即喊出。

奥维利亚没有丝毫犹豫，礼车当即在刺耳的摩擦声里减缓速度，随即倒车向后加速驶离。卡西亚此刻做出要冲出礼车的姿势，一旁的车门被打开，析开一条缝子，凉爽的风呼呼倒灌进来。可他最后将门拉紧，重回刚才坐正的姿势。

“怎么了？”奥维利亚此刻询问。她看向前方，就要跑出喉咙的下一句话被她吞了回去。感知加上直觉，告诉她危险正由四处围拢而来。

不过数秒钟，两人的眼睛里，大片橘黄色的亮点在周围的夜空下出现，迅速变大，最终成为拖拽着烟雾尾巴的亮色火焰慧尾，朝向整支车队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