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骇出乎意料地发出叹息，卡西亚没有接话，平稳驾驶着礼车，探查周围并无多少车辆，选择了一块不被人打扰到的街边，将礼车缓缓停下。

“记得利在军部学校的第一次外出任务就与卡西亚先生在同一支队伍当中吧，帝国的格润绿洲，盛产沙狼毛皮与珠宝的地方，在贵族圈当中的也具有一点名气，不少人知道，喜欢那里的品质。”

“沙狼毛皮的确很好，我进入军部学校之后，就是依靠它获得了自己的第一笔大额资金。”卡西亚带上感慨，“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金钱可以如此简单地赚到，不仅是简单，数额还异常不错。不过那时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了，金钱是怎么在自己这里沦为一组数字，使用起来失去了实际感受、、、似乎是有一个过程在，但没有存在于记忆当中。大概也是被自然而然忘记掉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所以也就没有对应的记忆。”

卡西亚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后背靠着座椅，深深陷进柔软的靠背中，“在军部学校做了手术，后经过三个月的苦训，期间不知道在训练场打了多少发各类枪械的子弹，直到对开枪射击没有多少感觉后，就迎来第一次外出任务。当时还是乘坐运输卡车抵达沙漠边缘的一处补给站，一支队伍二十人，但真正赶到目的地格润绿洲的时候，人员就已经损失很多了。”

“第一次实战，各种不适应，心情也好，脑袋中所想的东西也好，完全混乱一团。不过，自己好像在适应力上有一点点天赋，不知不觉间，就融入进去大半了。虽然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直到南方森林事件前夕才被完全解决掉。”

“对了，那一次任务里、、、嗯，或许因为是第一次任务吧，有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在。很多很多、、、”

骇的脸上有自然而然露出的兴趣在，“利肯定在其中吧，从神学院主动转去军部学校，我想会给卡西亚先生留下印象。他并不是愿意藏匿自身的人，会展露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感兴趣的人或事物之前。”

卡西亚的笑声伴随着骇的话语继续着，是对其的赞同，此刻回想，的确是这样子，没有错误的地方。

“任务的时候，利和我之间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讯，他说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能听出他很高兴。”

“是我，没有错误了。”卡西亚大方承认，“现在都还记得任务期间进行休整的一个晚上，轮流执守换班的时间里，利在那处小花园当中给我讲述的关于帝国四方势力、神学院、军部学校，以及大家族内的‘培养计划’的内容。”83

“都是不知道的、令人震惊的内容，那时的心情已经不是惊讶，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和眼睛看见的完全不一样。比较起来，甚至感觉在小城的日子中，那里的工厂生活才是自己所希望的。但的确让我明白很多东西，是认识‘帝国’这项事物的起始和第一步，非常重要。”

“如果是利，的确会乐意讲述。‘观察’这一件事情，是他，也是我所热衷的。”骇这时补充上一点，极为短暂的思考后，他嘴角带上笑意，“但那时的利，想要观察的大概不是卡西亚先生你知道这些事实后的醒悟和思考。”

“嗯、、、”卡西亚沉思着，“应该是想见到我震惊的表情，以及在所相信事物顷刻间崩塌时的自然表现出现的表情吧。那时的利应该喜欢见到这种东西。”

“不过，其影响大概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着吧。非常感谢利，可后来还是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当然，骇先生也肯定知道卡拉就是‘培养计划’的产物。当初离开沙漠的起始补给站时，因为一些原因，我和卡拉组成了一个小队，一同前行。相比较利教给我的在思想上的认识，或许卡拉教会我的，就是对于自己生命的看重吧。”

“能被自己掌控的东西，就要做到百分之百可控，这样才能最大化保证自己生命的安全。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卡拉信奉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肯定没有做到百分之百掌控，但移动心脏的位置到右边，以一颗人造的心脏去迷惑，却是可以依靠技术很好的医师完成。”

话语在这里有所停顿，卡西亚轻轻拍打了数下方向盘，“若是没有过后的事情，我想利现在也肯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与盟友。”

“骇先生，卡拉应该是在南方森林事件再度出现于视野当中的吧？抱歉，你知道过后的事情，我不可能知道了。”卡西亚看过去，表达着歉意。

他看见骇正用手轻轻以擦拭的样子摩擦着放在双腿上的手杖，等了一会儿，骇的声音才传过来，“过后有一个多月时间。早已有预感卡拉小姐会因为卡西亚先生而出现，南方森林事件便是最大的可能性。救下了脱离当时战斗中心地域的叶捷琳小姐，而后在卡拉小姐将要离开的时候，找到了她。”

骇这时也看向卡西亚，“一场愉快地交谈，与设想当中的相差不大，只是多了不少感慨。模拟过很多种场景，但根据利的性格与做事方式，几年前的整个过程会是什么模样，其实模拟得到的结果并不会很多，是有限的数种。不过相隔数年，由卡拉小姐讲述她所知道的整个过程，也是为这些结果做一个完整的结束符号吧。”

“时间终究会改变很多东西，关于我的弟弟利，其实那时的他若是再多去观察一段时间，而不是立即做出决定，或许就能收获到更多的乐趣。”

无奈笑笑的卡西亚叹息一声，“我身边都是麻烦与危险，我想不会存在什么乐趣在。”

骇保持着笑容，“观察卡西亚先生在麻烦和危险的表现，其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卡西亚耸了耸肩膀，“骇先生，我认为你的想法和未来的路线充满着危险。让我想到了不好的一个人来。”

“这并不是想法上的不同，问题本身是在卡西亚先生你身上。因为很多原因，你处理各种问题的方式、在麻烦和危险当中的表现、及面对四方势力所做出的决定等等，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在其他人眼中、、、是和我们所谓‘正常手术者、贵族们’完全不一样的。而乐趣本身，就在这里了、、、”

“探索新奇事物，乐趣自然而然迸发，兴趣也会在过程中大量产生、、、卡西亚先生，你无异于就是突然出现在手术者世界当中的新奇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