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黑在一旁发出低吼，更像是无意识的叫声。趴在地上，可脑袋一直望向这里，紧紧盯着那头已经死去的圈养种龙类，鲜红的十字瞳孔里全被尸体的影子占据。它感觉自己还能吃下很多很多，不久前的那堆食物在吃下不久后就被完全消化掉了。

自己很饿，不知道是多久有这样的感觉在。卡西黑以自己简单不复杂的思维思考着，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饿了，就应该吃东西，让自己不饿。

它想吼出这个结论，但看见站在龙类尸体脑袋上的卡西亚，没怎么思考，只能不时发出低吼。

“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一直在卡西黑旁边，它的变化都被卡西亚捕捉到。

“是好消息，可时间上冲突了。卡西黑也去到了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段上，目前需要大量的食物，为成长和蜕变做出准备。只能放缓它的时间，自己先于一步积累完毕，能去接触世界树碎块上的霉菌物质，等到从教国、自然协会而来的污染种龙类落下来，或许也有在当中获得利益的机会。况且，需要的只是污染，作为物质的龙类躯体，还会剩下不少。”

卡西亚看了看卡西黑，目光随后移动至圈养种龙类尸体的脊背处，一具大半成年人高的灰白雕像立在那里，很模糊，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其脑袋样子的地方，有被卡西亚转轮手枪炮贯穿的拳头大小孔洞。

这头圈养种龙类的骑士，模样上是被灰白色的角质体完全包裹住，如同一层坚固的保护。实际上却是一层牢笼，防止他脱离的牢笼。

“龙骑士本身大胆接触污染种龙类上的污染，借由非常强的‘亲和力’发现污染的危险后，立即与龙类相互连接，企图将污染转移到龙类身上去消化吗、、、另外两名污染龙骑士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或许有差别，但也只是主次关系的不同。要么是污染由骑士本身去到龙类身上，要么便是从龙类去到骑士身上。”

“和野生种龙类比较，在精神世界、精神体的成长上，圈养种也落后非常多。”

借助精神感知与高频声波脉冲，见到双脚已完全与龙类躯体组织相互融为一体的龙骑士，卡西亚大致猜测出情况变成眼睛所见这般的原因。污染的意识碎块汇集一起，即使数量异常庞大，也不会具备逻辑思维。可作为意识当中存在的吞噬、生长、繁衍这类最基础的本能，依旧可以让精神世界及精神体薄弱的个体遭受到危急生命的破坏。

卡西亚猜测侵入精神世界的污染意识碎块，具有唤醒手术者身体当中龙类组织残留意识的效果。没有实际的依据支撑，自己能主动消除污染意识的同时，西西亚身体中的龙类意识在几个月前也被他清除了。所以得不到样本去继续分析。

用角质体将第二代圣剑固定到后背上，他去到成为轮廓雕像的龙骑士旁，微微低头表示默哀的同时，银色的鳞片单独覆盖整条右臂，并拢的手指也变换成尖锐的剑尖形状，感应力场覆盖，笔直从脊骨处刺入尸体中。

“休息三个小时、、、左右吧。”信息进入精神体，卡西亚得出大概时间数，偏头对卡西黑以龙类语言说。卡西黑吼了数声，这才有两道粗重鼻息喷出，扬起周围大片积雪。

傍晚，卡西黑填饱肚子的时间里，吸收完污染的卡西亚去到一颗古树的分支上坐下，沉重吐出一口气。因为压力过大，产生气旋的同时，有隐隐的爆鸣声传开。他闭上眼睛，看了看此刻也再纷纷扬扬下着一场名为灰白色污染大雪的精神世界，见“雪花”尚未落到焦土上就融化得没有踪迹。

可奇异的现象，“雪花”即便在半空中便消融不见，但以大片焦土与黄沙为主的地面却在逐渐变得湿润，缓慢失去焦土的模样。已经记不起来是多久开始，战舰残骸周围就看不见以前还会升起的黑烟了。硝烟的味道也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消失，空气不能说带上了香味，但卡西亚能确定的，是其中已经没有什么味道，唯有靠近战舰残骸时，还能闻到锈迹的酸味。

好现象，精神体捧起一把湿润的泥土，环视一圈周围，想着往后，这片焦土大概能长出些植物来，成为一片繁茂的森林也说不一定。

注意力回到身体，不长时间的感知后，卡西亚睁开眼睛，借由精神感知，能“看见”此刻翻涌的雪云云海，闻到寒风中带着的无尽海的咸味与腥味。

“体温降低了，不刻意控制，也在八十度左右波动。”周围升起热气，眨眼间就被寒风带走，卡西亚大口呼吸，心情更为宁静，“和精神世界的变化有关联，身体数据开始回归平常状态。印象当中，孛锒教练，希拉瑞莉小姐他们，非战斗状态都是普通人模样。以前是认为和自己一样，时刻控制着。现在回头看，是生命层次开始进化的第一步改变吧、、、几个小时前，那时的自己就像努力要顶开泥土的芽、、、而现在，应该还没有顶开，但有缝隙，能让空气漏进来。”

“不过，体重没有变化、、、很遗憾。”卡西亚叹息一声，“自己变得比几个小时前更加安静了、、、”过后，他偏转脑袋，看向左侧，目光穿过重重古树，望了过去，“凌晨时分处理完第二头，明天傍晚前，就结束这一次旅程，做简单的休整后，返回地洞网络吧。”

、、、、、、

地下巨大的空腔里，已有帐篷搭建，有火堆升起，有就地借用打磨过的岩石块修建起的简单防御工事、、、

食物的香味飘开，稍微吃了一点点的罗斯去到还在研究洞壁上新的奇异文字符号的洛萨克旁边，“真地没有兴趣？”

“好奇心害死猫。”

“产生高温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会非常珍贵。我们只是去看看是什么，又不会做出直接拿走的动作来。”

“稍微纠正一下用语，是你，而不是我们。”洛萨克看过去，“我可以在地洞口外等你，你进去看了再出来，说给我听也可以。”

“嗯、、、”洛萨克伸出食指，一点火热亮光出现，“我可以代为帮你照亮地洞。你不是好奇它的活动范围吗？现在告诉你答案，感知之内，两千米内的操控还算是非常流畅的，足够让你走到尽头吧。”

“、、、”罗斯无言，转身离开，“那一起等吧，或许等到一人一龙回来，能好好说话，让他们带我们进去看看。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