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的力道非常大,对方明显站不住脚。
但康剑也是。
他身上已负多处剑伤,最后这扁担一挥,更令他力竭,无法补上致命一刀。
“康大哥!”后边传来仆人的声音。
杀手咬牙,撑着混沌脑袋回身, 不敢再恋战,快速离开。
康剑周身的力量则压在扁担上,等仆人他们跑近,他眼睛一翻,倒地昏死。
夜色太深,唯怕杀手还在附近,所以卿月阁几个仆人都不敢出去喊人。
一直到辰时,天光彻底明亮,阳光冒出头来, 李三丁才去齐墨堂喊救兵。
王丰年亲自带人赶来,好在这几个仆人虽然胆小,躲了一夜,但没有置康剑不顾,将他身上几处伤口都处理好了。
不过康剑额头一直在发高烧,始终不见转醒。
王丰年带来的大夫立即上前去照顾。
王丰年问情况,李三丁愁眉道:“我昨夜肚子疼去茅厕,就看到池塘那有具尸体,我吓得往回跑,然后康大哥抓着一根扁担就上去了。康大哥身手了得,那个人一定是暗算,才将康大哥打成这样!”
王丰年看了床上的康剑一眼,道:“去外面看看。”
池塘里的尸体已经被人打捞上来,泡了整整一宿,逐渐有味。
的确是卿月阁的仆人,叫吴杰。
王丰年令人去检查, 身上衣物都好,钱袋里还有一枚小玉佩, 不算名贵,但少说也值个三四两,没有被拿走。
“不是为财,那便是寻仇或探听。”王丰年皱眉说道。
卿月阁在衡香极其低调,一共就四个仆人,如果不是有事,康剑几乎闭门不出。
而离开卿月阁,朋友也无非就他王丰年一个。
但王丰年确定问题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那么……
王丰年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院中其他三个仆人。
李三丁有所感扭头,对上王丰年的目光,一下子面色变白,心虚道:“王管事,您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打不过康大哥的,暗算都暗算不过!”
“我在想事情,你别多想。”王丰年淡淡道,收回视线。
池塘边多湿地,新春抽出的嫩草被大量压垮,草皮上有大片康剑身上的血。
王丰年心情沉沉,大东家快到衡香,他绝对不想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来人。”王丰年忽然沉声说道。
大恒上前:“王总管。”
“把卿月阁这三个仆人带走。”
李三丁和其他两个仆人睁大眼睛:“不要啊,王总管,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跟我们没有关系!”
王丰年不作理会,抬脚朝池塘另一边走去。
·
庆览茶馆。
伙计很轻地敲门,半响,屋内传来嘶哑声音:“进来。”
伙计推开门进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
抬眼朝床的方向看去,床帘落着,密不透风地将床榻遮掩。
“滚。”床帘里不辨雌雄的声音叫道。
伙计忙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将门带上。
屋内恢复安静,好一阵,床帘被人掀开,楚筝从床上下来。
踉跄朝桌旁走去,快近时,她忙用双手撑着八仙桌,防止身体摔在地上。
头昏沉发痛,那扁担的冲击力,让她双眼耳朵皆在流血。
一觉醒来,脊背也在作痛,甚至觉得大腿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