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那样想，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一起出宫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这些日子徐则安一直郁郁寡欢，或许也是因为在后宫憋得太久了，他应该很怀念宫外的日子吧，带他出去散散心也无妨。

思考过后，黎凰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偷偷出去就是，带上两队暗卫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黎凰妥协了。

徐则安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他抱住黎凰开心地说道：“谢谢你，阿黎。”

这还是徐则安进宫后第一次如此高兴。

她送过那么多东西，准备过那么多惊喜，都不及一次出宫的机会让他高兴欢喜。

是她用爱束缚了他，将他困在了后宫，他本该是自由的鸟，如今却因为一次这样的机会欢喜雀跃，黎凰心里更加愧疚了。

在杭州时，他是那样肆意洒脱，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又耀眼，他的笑容总是会浮现在黎凰眼前。

可现在他却只能做一轮孤月，悬挂在黑夜之中，更多时候都是寂寞和清冷的模样，他已经很少那样笑了。

这样的对比让黎凰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徐则安而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她紧紧地抱着徐则安，轻声道：“对不起。”

黎凰的难过和愧疚来的猝不及防，甚至不在徐则安的意料之内。

“阿黎为何突然道歉。”

“因为我现在明白了冷鹤说的话。”

冷鹤说她的决定会毁了徐则安的一生，那时候她不以为然。

不够爱的时候，她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理智地思考问题，不会考虑对方的心情和感受。

那时她只想不顾一切拥有他，因为她没有那么爱他，更多的是求不得和征服欲在作祟。

那时她天真又自大地觉得只要自己对徐则安足够好，他在楚国和夏国都是一样的。

可只有亲眼见到了徐则安所经历的一切，他的难过和不安，他的脆弱和无助，甚至只是因为可以出宫而感到高兴，黎凰才明白，有些东西，是她无法弥补的，即便她身为帝王也不是事事都能做到。

现在她是真的爱上了徐则安，所以会为他感到难过和伤心。

何况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她。

是她一意孤行，自私地毁掉了他本该美好的一生。

所以她更要加倍地对他好，否则如何对得起他呢。

徐则安并没有问冷鹤说了什么，猜也能猜个大概。

他坦诚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恨你的。”

黎凰身体僵了僵。

是啊，换做她是对方，也会恨自己吧。

徐则安又说道：“可我也知道，你只是太爱我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爱。”

“何况你曾经救过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恨你。”

“那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了吗？”

“从落月宫出来以后，你对我那样好，就差把心都捧给我了，我又不是石头做的，我的心也会动摇，即便我无数次提醒自己，我不能爱上一个帝王，可有些东西，终究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宁愿你像一开始那样对我，这样至少我可以说服自己一直恨你，不会产生任何其他的感情，可你之后的改变却让我对你恨不起来，我只能恨自己不够坚定，对一个不该动心的女人动了心。”

徐则安的挣扎都被黎凰看在眼里。

难怪他总是对她近时而远，说到底感情这种东西是不可控的，他就算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爱上她，却也还是因为她的一腔真心被打动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喜欢，对黎凰而言却也无比珍贵了。

至少这让她看到希望了不是吗？

她的付出和努力不是无用的。

所以，只要她对徐则安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他会放下一切爱上自己的。

在徐则安看来，黎凰虽然被他改变了一点，但是她又不傻，自己毫无理由地突然爱上她，这样的转变太突兀了，必须要有一个理由和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