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饭店。

周扬不得不再一次感慨谭家父子两之间惊人的巧合。

客房里，他刚刚挂断谭超然的电话，省委办公厅那边立马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省委副书记谭文山那边。

客房的小会客厅里，周扬看得出来，谭文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实际上作为南江省委副书记，这一次南江省代表团的几位负责人之一，谭文山的工作强度确实不是他所能想象到的。

“谭书记！”

“嗯，你来了？坐吧。”

闻言周扬点了点头在沙发上挨着半边挺直了身子坐下来，然而令他心头一紧的是，自己刚坐下来谭文山就问了一个令他很意外的问题。

“何副总的意思你确定自己真的想明白了？”

老实说，一开始周扬确实认为何铭泽是在变相地敲打自己，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东海系的年轻干部进入南江体系必然会经历的考验。

但是这两天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到了何铭泽这个身份和地位，其实不同的体系之间已经没有那么看重了，而且现在那一位执政的思路非常清楚，就是要消除体系之间的隔阂。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段位太低了，远不足以让何副总亲自敲打。

“谭书记，何副总的意思，我个人感觉应该是让我真正融入南江吧，毕竟说起来我是东海过来的干部，对南江这边的情况肯定不如南江干部了解的透彻，作为党代表资历上还是欠缺了一些。”

屋子里没有外人，周扬说话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在他看来，何铭泽点出的问题，敲打自己是假，恐怕真正的意图是他背后的谭文山。

作为东海体系的干部，谭文山进入南江省的目的是干什么，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说白了这就是是真刀真枪的阳谋。

当然，尽管南江省向来就是何副总一脉的地盘，不过在高层眼里，谭文山过来接盘没有问题，但是有没有能力接盘，能不能代表南江省几百万党员和几千万人民的意志，这才是真正被看重的地方。

“还有呢？”

谭文山笑着问道，眸子里的视线直愣愣地盯着周扬看的他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事已至此，周扬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沉吟了片刻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这一次南江省的干部制度改革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尤其是青年干部交流制度是一个新的改革方向，这种做法究竟能不能取得一个很好的效果，恐怕很多人都在拭目以待，而且不无让我们摸着石头过河先行蹚水试一试的意思。”

“何副总看似在敲打我，实则是在敲打省委的工作，毕竟我这个党代表终究还是全省党员选举以及省委认可的人选。”

屋子里。

谭文山眯着眼睛，眼神透过镜片落到周扬身上，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突然笑骂起来。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要是敢在何副总和省委严书记面前大放厥词，你周扬就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人砍的，难怪何副总认为你应该去做分管党群和意识形态宣传的副书记，而不是干省委组织部副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