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还站在原地,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
仰起的脖颈,哪怕在月光下也红艳艳的嘴唇,略显迷离的眼睛。
很好看。
他下意识地继续往前,一直到万里名的床前,才开口:“还要水吗?”
他声音很低,但并不小。万里名眨眨眼,把水杯递过去。
玻璃杯和她的指甲都亮晶晶的。
影山飞雄接完水再回来的时候,顺手关了门。
他把水杯还给万里名,但她拿杯子时摇摇晃晃,不小心晃出一点,洒在了衣服上,出现一片深色的濡湿。
影山飞雄连忙虚虚扶住杯底。
万里名不太在意,嘴唇贴着杯壁小口喝。
她一口气喝掉小半杯水,用手背胡乱擦擦嘴,唇釉被擦花,在唇边留下红痕。
“说吧,什么事?”
影山飞雄手指在玻璃杯上缓缓摩挲了一下,看向桌面上摆着的质感透明的小花。
这是除樱花以外他唯一认识的花,叫香豌豆。
万里名特别喜欢这花,但他在她东京的公寓里却没有看见。
她那所公寓里唯一的绿色居然是一盆小麦草——种给四十吃的。
“你为什么不养香豌豆了?”他问。
万里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粉色的花随着夜风轻轻柔柔地晃动着。
她思考了一下:“因为,会想到你。”
那花她在和影山飞雄一起租的公寓里也养过,是离开前唯一没有带走的东西。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应该是在想,她和四十走后,这个公寓就变得空荡荡了,哪怕是影山,也会感到孤独的吧?
影山飞雄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抿着唇,嗓音变得冷硬起来:“我查过香豌豆的花语,是……”
“你要记得我。”万里名喃喃。
她抬眼,却看见影山飞雄愈发沉静的面孔。
沉静到有些吓人。
他说:“你应该带走的。”
“我一直在想你,但是你,你没有香豌豆,你要怎么记起我。”
万里名用混沌的大脑努力思考:“可是,我不想想你。”
“为什么?”影山飞雄沉着脸,委屈道,“你说过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