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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春,天气暖了。

皇上除了日常去华贵妃那儿用膳看看公主,就是就近去承乾宫瞧瞧毓妃。

毓妃虽然体弱,但也不好次次推脱身体不适不侍奉皇上,仍旧是妃嫔之中所承雨露最多者。

刚从太后宫里抄经回来,手腕累得酸疼,宝鹃帮我拿了冰块敷着手肘倒是舒服了些。

夏冬春回乐道堂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又来了我这儿,见到我手下垫着冰,突然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安陵容!你是不是疯了啊!原本月子就没有好好坐!手里握冰,可知以后要落下病根的!”

她急忙给我撤走了冰,抓着我的手给我揉揉,“你要是抄经疼了,就喊宝鹬宝鹃缓缓地给你揉半个时辰也好啊,冰镇虽是止疼,可治标不治本。”

小林子突然进来通报道:“小主,皇上身边的厦公公说皇上的銮驾正往这边来,想要看看七阿哥。”

孩子快两个月了,这还是皇上头一次来看看弘昫。

“小林子,你在门口迎着皇上,就说我带着七阿哥在正殿和六阿哥玩呢。”

夏冬春知道我的心意,对着我温和一笑。

皇上难得来延禧宫,若是只看七阿哥不看六阿哥,昭嫔难免心中有气,六阿哥久失阿玛疼爱也会不乐意,不如一道看了,反倒是阖家团圆,一派和睦的景象。

正殿里一岁半的六阿哥已经能走得很稳了,嬷嬷们牵着他在正殿里到处摸东西。

“萱妹妹,你怎么抱着七阿哥来了?”

昭嫔忽然起身和我行平礼,有些意外都快入夜了,我还带孩子来她这儿来。

“皇上说了要过来,我想着六阿哥也久不见阿玛了,兄弟俩一块儿见见父亲不是正好吗?”

昭嫔忽然松开了我的手,冷哼一声走到走到六阿哥身旁将他拢在怀里。

“呵,如今我们六阿哥还得沾你们七阿哥的光了,否则连父亲都见不着。你带着七阿哥来我这儿,是故意想炫耀吗?”

我知道富察心中隐痛,她也不是因为我和六阿哥才如此别扭,只是她久失恩宠、心中不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