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枝一乐,对着我跪下说道:“恭喜娘娘,皇上封了七阿哥为固山贝子!七阿哥的谙达兆惠被授为军机处章京,入职军机处!”

我激动得忍不住捂嘴,看向宝鹬时热泪盈眶。

银枝见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盈盈地告退了。

我松了一口气踉跄地坐在榻上,盘算着今日此事,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弘昫还未满四岁就封为贝子,如此殊荣十分罕见。而且他下午在养心殿那般言辞激烈,我生怕他冒犯了皇上,引得皇上不快。

想来,朝政之事,与后宫侍奉到底是不同的。迎合奉承,伺候皇上舒坦或许符合皇上对一个后妃的想象,却不符合皇上对一个皇子,一个官员的要求。

这些事我不懂,但毓贵妃未必不懂。

弘昫胸有大志,在皇上眼中未必是僭越,也有可能是雄心。皇上已然逐渐年老,这些年苦于准噶尔之乱,他亦知朝无良将、国库空虚,无力顽抗征战,只能寄希望于以后。

*

转眼除夕。

因着皇上宠爱僖妃的缘故,特将除夕之礼交由甄嬛来办,力求一个有新意。

除夕当日,艳阳高照。锦贵人因为月份大了无法出席,我与欣贵人倒是捡了个便宜,又能出席正宴了。

后湖之上,八旗护卫在冰上来去自如,表演冰嬉,中央设嫔妃与宗亲看台。

皇上身边一左一右,是皇贵妃与毓贵妃。其余后妃则是依次排开,甄嬛与惠贵妃同侧,我则是与敬妃同侧。

众妃着新制的风毛冬衣,身披各色绣花斗篷,花朵一般簇拥着中央身着黑色熊皮大氅的皇上。

“去年冰嬉才好看,那出《哪吒闹海》胧月也喜欢。”

皇贵妃身旁坐着胧月公主,她一边拦着女儿,一边阴阳怪气地讥讽甄嬛今年办得不如她。

皇上半晌没接皇贵妃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太祖皇帝就善于走冰,他带人出战走冰比马队还快。”

毓贵妃难得出席这种热闹的场合,也鲜少坐在皇上身旁,今日倒也给面子,附和皇上说道:“听说皇上当年还是四王爷的时候,年年冰上比骑射都能拿到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