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自己呢?她自己喜欢的、擅长的又是什么?

乌雅婵媛轻轻喊了银枝两声,她又乖顺地换了一壶酒来,搁在她的手边。

银枝眼中含泪,却并不出声劝她,而是陪着她先喝了一杯,“娘娘,醒酒汤照例备下了,记得叫奴婢伺候您喝。”

乌雅婵媛无助地抱住银枝,泪水落在她的衣衫上,“什么奴婢,我不准你自称奴婢,你只是银枝。是我的好银枝。你是我的天星。”

银枝抚了抚婵媛的背,“小姐也是我的天星。”

“你是我的仙女。”

“小姐也是我的仙女。”

“你是我的公主。”

“小姐也是我的公主。”

婵媛被银枝逗笑了,泪水也从睫毛上震颤地落下来。她将手中的酒壶搁下,静静地抱着这个和她相依为命的姑娘,心里的委屈和怆然竟也缓缓地模糊与释散。

外头的竹叶离开枝节,飘入室内,像是告诉她,过刚易折。

罢了。

就凭她今时今日的位份,只要能活着,就能保着两家的富贵。

*

睁开眼,便是这暗无天日的世界。

还不如闭上眼,醉着反而能梦见自己还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梦里还能去见一见女鬼、狐妖、仙子、美女,总比对着这宫里满腹仇怨的女人,满眼享受的皇上要强得多。

一杯接着一杯,午后的日光照在身上,也觉得没那么炽热了,这宫殿让她觉得仿佛置身冰窖,凉透了。

心凉透了,就是死了。

“萱贵人到。”

婵媛迷迷糊糊听见银枝的通报,强撑着像被云朵托着的臂膀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晕,但只能佯装镇定,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一打眼就看见怀着孕的萱贵人要给她行礼,乌雅婵媛心里不禁暗暗一骂:什么破规矩。什么傻子,还守着这破规矩。

“不必了。”

婵媛免了安陵容行礼,示意她坐在软榻上,她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