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脾气重新稳定了下来。
甚至算得上平和。
说今儿真的有事,后面还加一句抽时间他请。
尤其是南桑娃娃没地晒,朝他怀里堆。
一个胳膊里一个,脑袋上还蓬了一个。
没事过来一趟,捏捏他的脸,亲亲他的鼻梁。
江州声音悄无声息变的更平和了。
随着太阳快要下山。
南桑终于结束了收拾。
开始受院子里晾晒的东西。
收了娃娃。
踮脚拉下被子塞到江州怀里,推着他,让他有点参与感的进卧室。
他偏着耳朵接电话,笨拙的听南桑指示扯着被角,帮忙把四件套套上。
南桑铺好床再推他出去,取了衣服丢他怀里。
坐在卧室的地板,丢给他自己的,指手画脚让他叠,她叠他的。
把俩人的家居服和睡衣能挂的挂在柜子里,叠好的端放进里面。
接着让江州把俩人的内衣放进抽屉。
江州坐在轮椅上弯着腰。
动作温柔极了。
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把俩人的内衣并排放着。
看了眼。
拿出来重新放。
不是一排她的,一排他的。
是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挨挨蹭蹭,有点乱,但江州唇角的笑却越咧越大。
笑到不到动作温柔,说话都温柔的厉害。
温柔到对面的老者受宠若惊,甚至泛起了不忍,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三少爷,听堂叔一句劝。就算是再忙,最迟明晚,也把咱们江家剩下的人都喊一喊,在一块吃个饭吧。”
江州开始弄袜子了,心不在焉,“怎么了?”
“咱们江家不少人是你捧进去的不假,没你也就没他们的现在更不假。可你好好想想,这一年多来,你和谁亲近过,又听过谁的劝,说重点,明面上为江家好的事,你做过几件?”
江州卷袜子的手微顿。
“我们知道这次站老爷子和大少爷对不住你。可你细想想,谁又敢跟你。”
“你所行每一步都在把江家朝上送,但你所行的每一步,稍微走偏一点,江家便会万劫不复。江家现在人心不稳,最大的根本不是因为当初站队老爷子和大少爷,得罪了您,说白了,你给的太多,没他们,只你自己根本立不起来,没人是傻子。根本原因是你的路走的太飘了,每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唯恐一着不慎,跟着你万劫不复。”
江州没卷袜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开始老爷子给你定了一门亲,你和南家的那丫头胡来,不顾及江家半点,闹的人尽皆知,江家开始正式败落。后来有幸起死回生,没多久,你这边想要北部。不想着迂回慢慢来。一言堂,霸道的既要还要。是。江家彻底翻身了,但你可知小辈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那一个月,心惊胆战到夜夜难眠,唯恐跟着你受牵连。”
“再后没多久,你给南家那丫头办葬礼,如果不是你的身份特殊,被及时摘了出去,好不容易因为这事被圈里能称之为清流,和钟家并立的江家,差点深陷泥潭。”
“人心惶惶下,老爷子让你和赵家的千金结婚,赵家和那会的江家不匹配,但胜在他们家有资历的多,只要你结了,扶一个他们坐上刘老现在的位子。江家的未来就稳了。”
“你说和老爷子商量,实则是一言堂,不愿结婚,直接提了刘老上来,导致刘家越来越贪。”
“突然冒出来的盐城事件,更是让江家沦为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几十年提起来还会捧腹大笑。”
“江州,江总,三少爷。”老人叹气,“堂叔不是要指责你,也不敢,而是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老来言,如果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什么家族脸面,荣辱与共,在自身利益和生命的前提下,全都一文不值。”
“召集大家伙吃顿饭,好好聊聊。大家伙现在有的已经足够多了。想要的是稳稳当当的一步步走,不想在你的任性和剑走偏锋下,命和利益朝不保夕。”
“这是江家旁支,轻易就会被姓刘那老东西撬走的致命点。”
“你明白堂叔告诉你这些的良苦用心吗?”
明白。
意思是江家旁支人心惶惶,不只是因为他迟迟不可他们面见,不表达清楚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而是因为他以前太霸道,他们跟着他,怕某天倾家荡产。
但江州更明白这群被他捧上去的人有多自私和让人恶心。
没荣华富贵的时候,你说干什么,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
捏着你给他们的荣华富贵了,嫌弃你从前霸道得罪人太多,步步张扬肆意。
聚集在一起,想要话语权,想要你听话,甚至拿着你给他们的一切,逼着你听话。
江州恶心到有点想吐,侧目看了眼旁边俩人并排摆放的袜子,没破口大骂,反而笑了笑,“大家伙聚在一起想和我聊什么?”
江州点破了,态度温和到对面以为江州意识到了严重性,有听话的可能性,不假思索道:“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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