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她不等九渊反应,便追击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随九渊而来的魔修虽受其驱使,却并不忠于他,见他被这美貌女修缠住,便各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动起了歪心思。
早听说过这扶体丸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头,这等好东西如今就在眼前,岂有不夺之理?
他们驱使魔兽,来到浮屠塔上空对应着四神兽石像的位置,效仿着方才封家人的模样,准备用魔兽来生祭。訾藐见势不对,立即以神霄引雷诀,引来天雷将魔兽炸翻。
可也因此而分心,被九渊的利剑刺穿了肩膀。
她忍着剧痛,用雷丸将九渊逼开,九渊退开后,引来雷炎将她困住。
訾藐眼中印着火光,神色越来越淡漠,她收拢长鞭往腰间一缠,随后全力催动金丹,化出一把黑底金纹的弓箭,然后以雷元化矢,搭弓瞄准了九渊。
这把弓是她的本命灵器,名为裂缺,顾名思义,此弓有裂天缺地之能。但因其以神为弓,元为矢,对自身损耗极其严重,以她如今的修为,只能射出一箭。
也就是说,她必须一击将九渊和这些魔修击杀。
“你疯了。”九渊神色微变,“为了不相干之人,你竟不惜与我同归于尽?”
訾藐余光扫向他身后的魔修,冷冷道:“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电纹自訾藐周身炸开,然后迅速袭向九渊、魔修还有魔兽,犹如蛛网捕获猎物般,将其黏住。
九渊斩断电纹,挣脱蛛网,朝上空飞去。
忽然,他听见一声类似哨响的鸣动,紧接着眼前迅速掠过炽白光芒,那光芒窜至他头顶,犹如焰火炸开,然后化作无数道光箭,犹如暴雨般淋向地面。
魔修被电纹黏住,根本来不及躲闪,瞬间被万箭穿心,化为飞灰,魔兽们挣扎嘶吼,也陆续被射死,唯有一头穿山甲,将自己裹成团,在箭雨中苟全了性命。
裂缺在訾藐手中碎裂,然后化为粉末被风吹去,訾藐周身电纹闪了闪,也化作灵光消散。
她抬头对上九渊的惊骇的神情,朝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后透过他胸口的大洞,看见了明亮的太阳。
九渊只觉得胸口空空荡荡,冷风灌入四肢百骸,令他唇齿交啮,发出‘咯吱’声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摸了摸,却摸到残缺的胸膛。
他脑子‘轰’的一响,恐惧油然而生。
自己这是要死了?
“你……”他望向訾藐。訾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冷漠得好像只是杀了一个毫不相干且十恶不赦的罪人,高贵且神圣,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恨意随之而起,他想问:你凭什么杀我?又凭什么轻视我无视我?可他却问不出口,即便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眼前开始模糊,神志也逐渐恍惚,忽然他看见那头穿山甲,心头之恨有了落点,骤然变得疯狂起来。
她不是要护着这药王谷吗?她不是要杀他吗?那他就让她所保护的、在意的,为自己陪葬。
九渊灵力溃散,可金丹还在,他用尽力气催动金丹,然后甩出道电纹缠住穿山甲,借力飞了过去。
訾藐察觉他的意图想阻止,可身体却因灵力即将耗尽,而迟钝不已。
“想要我死,那就一起死吧!”
强烈的灵爆将訾藐掀飞,最后摔在护谷大阵上,失去神智。一个活祭的阵法出现在神农塔上空,九渊以自己和穿山甲的血肉为祭,再次唤醒了四兽。
好在白藏事先设下剑阵,削弱了活祭阵法对四象的影响,再加之净化阵与剑阁师兄弟的帮忙,四象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是,不能再拖延了,他的灵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若是还不能让神兽归位,所做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白藏心一横,将精元全数灌注在石像之上,精元与灵力狂涌而出,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血管和经脉断裂之声。
“小白,住手!”一道微弱的呼喊自塔下传来,他低头望去,透过血色看见了一抹孱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