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对知县道:“还请大人亲笔落下判决书,慰告亡灵。”
“哦,是,该的,应该的。”知县连忙让人呈来文房四宝,颤颤巍巍地写下判决书,然后交给了伏青骨。
伏青骨将判决书,连同祭品一并化给了亡魂。
亡魂受祭后,捧着判决书,朝伏青骨和知县一拜,随后化作三道金光,飞入了夜空。
引魂阵散去,留下三团金光,一团没入知县身上,一团没入云述额头,还有一团飞进了伏青骨手中。
伏青骨对黄狗唤道:“过来。”
黄狗警惕地看着她。
“不打你。”
它这才慢吞吞地朝伏青骨走去。
伏青骨将那团金光盛到它嘴边,“吃吧。”
黄狗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凑近那团金光闻了闻,闻到一股有别于那些血腥、怨恨、阴毒的暖香。
它张口将那团金光吞下,一股热流顿时化进五脏六腑,使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
黄狗点头,然后朝她手心拱了拱,金光却没了。
太少了!它根本没吃饱!
“想要吃,就自己挣。”伏青骨化出一条链子,拴在它脖子上,然后牵着它来到知县面前,对他说道:“此犬通灵,可辨别出罪犯,将它拴在县衙门前,能助大人破案。”
经一场法事,知县已将伏青骨奉为得道高人,方才见她训犬,只觉此犬极有灵性,此时见她有意将犬送给自己,不禁受宠若惊。
“这怎么好意思?”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伏青骨将链子交给他,说道:“三日后,我会来将它带走。”
知县牵过狗,打量过后,暗忖道:单看狗样,与别的狗也没甚特别,若真有她说的那么神,到时候找只差不多的来换一换,不就得了?
黄狗似乎发觉了他的想法,抬头看着他,眼神透着讥诮。
伏青骨拍了拍黄狗的头,“好好看门。”说着,她看了眼知县,“别打歪主意。”
知县一阵心虚。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伏青骨、白虺、云述三人,在知县和衙役们的相送下,出了府衙大门。
临走前,伏青骨对知县道:“大人,切勿让黄狗离开大门。”
知县点头,“好,道长安心去便是,我定派人将它看顾好。”
伏青骨对黄狗道:“听话,三日后我便回来接你。”
黄狗发出牛叫。
伏青骨微微叹气,随后带着白虺和云述走了。
黄狗则被知县拴在了门口,知县拴好狗,招来一个衙役吩咐:“比着这狗,去找找看有没有相像的,有就带回来,届时应付这道人去。”
黄狗闻言,动了动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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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图第二境。
心元打散黑气,飞身掠至黑潭边,席玉紧随而至。
黑潭中那只眼睛发出红光,黑气犹如一朵食人花,咬向心元。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一道金色虚影自心元身上浮起,一手拈花,一手翻出佛印,朝那眼睛压去。
释迦应身,乃释迦牟尼在人世之化身,唯有修至涅盘境界之佛修,方修得此身。
佛修与道修不同,有凡夫、乘缘、菩提心、离欲、见道、无学、圆满、如来八境界,而涅盘境便是圆满大成,涅盘过后即见如来。
心元修得此境,已是佛修中之佼佼者,此时一方佛印压下,黑潭顿时滚如沸水,黑气四溢。
释迦应身周围化出十二只佛手,撼在黑潭四周,设下净土结界,随后将释迦应身炼化为应神佛,镇于其中。
黑气消失,潭水澄清,白骨沉沙,绿草渐生,新结出的花朵次第开放,很快铺成一片。
一阵风吹来,漫天飞花。
心元摊开手,一片花瓣落在他手心,他捏起来凑到鼻尖嗅了嗅,露出一抹笑容。
席玉见此情景,心想:佛祖拈花一笑,大抵便是如此了。
心元送走那片花瓣,几滴血却滴在了他手掌上。
“大师!”席玉惊呼。
心元微怔,随后擦去口鼻上的鲜血,对席玉道:“无碍。”
席玉面露愧色,“让您受累了。”
山海祭那夜,枯禅大师之元神化为心元为他护法,因此而导致元神受损,回到浮屠山后闭关休养才没多久,如今又炼化应身佛镇魔,便是再高深之修为,也难以承受。
“都是修行。”心元稳了稳气息,对席玉道:“我们出去再说。”
“好。”
心元催动海晏图印,二人连出两境,回到了禅房之中。
见心元身形不稳,席玉赶紧扶着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盏茶水。
心元喝完茶后,将海晏图和印章交还给了席玉,“这海晏图和印章,绝不可落入魔族手中,你要将他收好。”
席玉接过后,将其化入自己的本命阵法之中,“您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
心元叮嘱道:“别将它交给伏施主。”
“为何,这图本是她师父……”席玉话一顿,问道:“您知道她的身份?”
心元点头,“早在蓬莱,便已知晓。”
“那为何不能给她?这本就是她师父之遗物。”
“正是因为是她师父之遗物,才不能给,何况……”心元言语一止,将实情告诉了他“她也跟她师父一样,被心魔给盯上了。”
“什么?”席玉猛地一震,然后想起在瀍河追着伏青骨去的那股黑气,难道就是它?
心元吁叹:“一切皆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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