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刘表这么简单的愿望,只怕也无法达成了。
袁耀在众将护卫下上去数步,朗声道:
“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可在?”
刘表对袁耀应道:
“老夫在此,小将军便是袁公路之子袁耀吧?
他倒是生了个好儿子,羡煞老夫啊…”
直至此时,刘表言语依旧犀利。
他表面上在夸袁耀优秀,实际上是在说,袁耀跟他刘表比起来,不过是个儿子辈的小辈。
袁耀能听出刘表的意思,却也不以为意。
他高声对刘表道:
“刘表,如今我大陈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你若开城投降,念在你汉室宗亲的身份,本公子可以饶你不死。
准你去扬州颐养天年。
若你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只怕是性命不保!”
袁耀麾下的兵马不到二十万,却号称五十万。
这样做,就是为了瓦解敌军的斗志。
袁耀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刘表听了都有几分心动。
现在刘表已经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想着在荆州养老。
如果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得享荣华富贵,去扬州和去荆州有什么区别?
要不然...投降袁耀?
袁耀的条件,刘表很想答应。
可刘表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让刘表不要答应袁耀。
那个声音,是年少成名、位列‘八俊’的刘表。
是得大将军何进看重,身居大将军掾吏的刘表。
是匹马入荆州,单骑定荆襄的刘表。
是被荆州百姓所赞颂,勤政爱民的刘表…
无数念头在刘表脑中闪过,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一一在脑中浮现。
刘表依稀看见了少年时的自己,腰悬长剑,鲜衣怒马。
那记忆中的少年一甩发髻,回过头凝视刘表:
【刘景升,你不能弯腰。
一旦腰弯下去,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面对城下大军,你怕吗?
当年你学的兵法韬略、治军之策,全都忘记了吗?】
浮现在刘表脑海中少年说到这,抽出腰间长剑,递给刘表道:
【来吧。
这一战,我与你一起。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刘景升,究竟是何等人也!】
少年的声音逐渐消失,刘表一直微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迸发出强烈的战意。
他佝偻着的身躯,突然挺得笔直。
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除了脸上皱纹密布之外,刘表看上去竟然不似一个身患重疾、行将就木的老人。
刘表高声对袁耀笑道:
“哈哈哈哈…
赦老夫之罪,准老夫去扬州养老?
小友当真仁义,小孟尝之名,名不虚传!
不过…
我刘表身为荆州牧,自当死守荆襄,以报圣上厚恩!
又岂能为了苟活于世,而屈身于反贼之下?”
说到此处,刘表‘铮’的一声拔出随身宝剑,大喝道:
“袁耀!
你来攻城吧!
你们不是称老夫为冢中枯骨吗?
今日我就用这把老骨头,来守护大汉河山!”
蔡瑁、蒯良等文武见刘表如此,眼中都显出震惊之色。
这还是那个瞻前顾后,不思进取的主公吗?
主公之前还被袁军吓得吐血,患上了惊恐之症,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怎么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想指挥大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