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他曾败过大秦第一的剑客,身体的应对力远比常人要敏捷,其实方才完全可以接住人。

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地上少年垂首歪身,露出一段白皙柔韧的颈项,似乎只要轻轻一拧,便能使其催折殒命。

少年不动亦不出声,只是略略靠坐起一些。

时间凝滞一般,她在男人犹如实质一般审视目色里,不自禁得心底绝望发怵。

嬴无疾看着她亦发朝几案旁缩靠,心中燃起些不真实的快意,对着那较三年前更单薄的脊背,胸腔里被绒羽挠着一般,更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陌生情绪翻腾着。

天下之大,余生有尽,他只是想容忍自己一回,通过面前人,来警醒自己这大争之世的无常。

缓步悠然朝一侧矮塌坐了,嬴无疾敛去眸中狠厉,语出温柔:

“昨夜东门救你之人,是我。”

果然便看到地上人神色一震,是他预料中的错愕意外。

“送药之人,亦是我。”

他含笑若春风,好似一位仁善慈蔼的旧友,等来了赵姝愕然圆睁的杏眸。

许是过于震惊,她不敢置信的视线凝在他面上,渐渐的,甚至有雾气萦绕。

原本是好整以暇,猫捉耗子般的开场,被那双眼里的雾气一哄,嬴无疾有片刻的失神,猛然间想到赵人曾赠他的‘嬖臣’二字,面上春风骤散。

“你……你怎会……怎会是你。”

再听的这一句失神喃喃,男人面上狠厉闪过,他又含笑正色问:“若非是我,主上以为会是何人?”

这称呼并不友善,气氛再次凝滞。

“如今孤只是一介质子,当不起王孙这般善待。”赵姝的腿终于不麻了,心绪百转,自觉这般缩靠在几下不*七*七*整*理像样,便自个儿扶着案立了起来,“你……为何不追究?”

人总是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易忘,她又是个赤诚简单的,当下虽惧意不减,却只以为对方当真不该追究。

“成戊说上了两拨羹菜,赵太子如何一口也未动?”

嬴无疾不答反问,说着话一击掌,但有侍从数人,又鱼贯端来新热的羹肴。

甚至还有一壶清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