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姝还是太过乐观了。
二刻后,当洞口藤蔓掀动,厉风混着冷雨钻进一线时,前一瞬还假寐的她,惊愕睁眼,那股子僵冷竟再次袭卷起来,势若江河奔涌,呼吸的功夫就已窜到了腰间上臂。
“你、怎么……”嬴无疾一身水色,才要靠近时,便见着赵姝一面红着眼翻摸银针,一面挥手指着外头,指尖颤得不成样,却依然坚持着叫他避出去。
这一次,他再制不住心底愠怒,跨步过去就熟门熟路地翻出银针处理好,一言不发地将人拖起抱住,而后抬手就要去解她衣带。
觉出手底下挣动,他一下将她手捉了,怒道:“到底什么恶疮,要命的时候还计较。”
对未知的烦躁不安,让他彻底不在顾念她的反抗。
“走……你、滚开!”
反抗无用,那道衣结再次被解开,肩头中衣被掀开的一瞬,羞愤绝望中,她终是崩溃着哭了出声。
呜咽虚弱,男人指节一顿,很快又动作起来,温声道:“没人瞧见你的疮,你自坐好了,我转身不看便是了……”
中衣半褪,露出里头月白玄金纹的里衣,是尚衣局供与卿大夫的中等料子。轻软薄透的料子下,几乎能瞧见那一截圆润消瘦的肩胛下,藕似的两臂若隐若现。
因着衣料混着蚕丝纺的轻薄,肩背后头半透着,似是瞧见一段纱布缠在后背。
嬴无疾只当那恶疮发在她背上,再要去继续解衣时,怀中人蓦得惨呼了一记,继而又是一阵剧烈痉挛。
不待他惊问,她便陡然昏死过去。
这一回解衣也是无用了,嬴无疾心底蓦然一沉,他自小筹谋权术,通兵法善剑术,可他除了春狩时偶然救过几只野兽,论起医理来,几乎是一窍不通的。
咸阳宫有西陲最好的一班医官,可光是从这岩洞跑马回狩猎的营地,就要花大半个时辰,更遑论延医问诊了。
他将人扶抱到地上,平生罕有的手足无措起来。
抽搐痉挛已止,可赵姝的情况似是更遭了。
额角、项侧、指尖全是冰冷的,再探一下肚腹时,那处的冷意竟远远超过了四肢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