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上次,我号召民间势力为你请愿,所以才暴露行踪,惊动了公主府。”
听得此话,沈南葵也明白过来。
上一世这个时候,蔡岭并不在京城,今世他是因为自己才提前进京,所以公主府的请柬也提早送到了。
“那么后来怎样了?”
蔡岭眸中露出一丝笑意,“一切皆如你所言,我带着请柬,在公主府宴客那一日,公开向乐康公主请罪,她虽然生气,却果真没治我的罪。”
“沈姑娘,蔡某能平安渡过此劫,多亏了你的先见之明!”
沈南葵笑着摇头,“既是故交,就别说这样的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蔡岭见沈南葵面有倦色,就让她在静室中休息,自己则不知去了何处。
吃饭时,邱道长悠哉游哉地走过来,笑说:“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儿,我今日也算有福了!”
可他一看见桌上的菜,登时就变了脸。
“鸡肉?哪来的鸡肉?”
邱道长脸色青黑,怒视着蔡岭,“你当真把我养了五年的老母鸡宰了?”
“一只鸡而已,宰了又如何?”
“那只鸡跟了我五年,每日随我诵经打坐,已通人性,你把它宰了,我跟你没完!”
蔡岭不咸不淡道:“沈姑娘身子虚,五年的老母鸡,正好给她补补。”
“你!”邱道长怒不可遏。
瞧着两人的架势像是要掀桌,荷华疑惑道:“什么老母鸡,方才蔡先生给我的,明明是一只野鸡啊?”
“野鸡?”
邱道长傻眼了,连忙冲到后院,只见自己的老母鸡果真还在,正趴在窝里生蛋。
他回到屋子,面色有些赧然,“你……你怎么不早说?”
蔡岭淡淡道:“吃饭吧,这野鸡是我专门为沈姑娘加的一道菜,料想邱道长在这山中,吃惯了野味,定是不馋这一口吧?”
邱道长咽了咽口水,摇头说:“我不馋,你们吃!”
话虽如此,可他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盘鸡肉。
吃完饭,沈南馈在道观后面的小路上散步消食,眼下虽然是太阳最晒的时候,可这林中却温度适宜,她往前走,竟看到一张凿平的石桌,旁边还摆着一个大石凳,料想这定是邱道长平时喝茶打坐的地方。
她在石凳坐下,此处与对面的远山遥遥相望,景致倒是极佳。
沈南葵忽然兴起,说道:“荷华,取我的短笛来。”
片刻,荷华将短笛交给她。
沈南葵将短笛抵在唇边,缓缓吹奏起来,起初的曲调中,悠缓中带着一丝凝滞,仿佛哀怨,仿佛怅恨,又仿佛夹着一丝愤怒。
忽然,一道白影飞掠至面前,在草地上停下。
蔡岭手持长剑,缓缓舞动,身姿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空气中隐隐带着剑刃的嗡鸣声。
沈南葵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以笛声相合。
只不过这一回,笛声却大有变化,看着眼前气贯虹霓的剑舞,她的笛声也变得激越起来,如风穿丛林,大浪击石,笛声带着一股回肠荡气之势,响遏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