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生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坐在上头的宋老夫人忽道:“小祁将军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京都里头?我记着好像还是和祈安同一年中进士的吧,只不过中的是个武进士吧,前些日子也才行了冠礼,这样算起来中进士的时候才十八,这孩子还算不错啊,祈安得中状元的时候也二十了呢。”
大夫人听到了这话,颇为不认可道:“母亲这是什么话,这武进士和文状元哪里能比较啊,我们祈安那是出生的时候天呈异像的命世之才,那慧空大师都说他前途无可限量的,这人怎能作比?”
宋老夫人淡淡觑了她一眼,“那祈安七岁才开蒙,先前就是话都说不出口,你又怎么不说?这般骄傲,如何使得。”
大夫人叫这话一堵,当年宋喻生七岁之前,口不能言,这事宋家的人当初都知晓。
寻常稚童,三岁就能开口,七岁不能开口,这不是脑子有些问题吗?虽说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可也实是少见。只是说不出话的是别人还好,偏偏这人是宋喻生,是出生时候就怀异象的宋喻生,是被大师赞誉过的宋喻生。
所有人都期待他长成一个神童,三岁作诗,五岁作赋,奔着天神转世,文曲星下凡的劲头去,结果呢,长到了七岁,还只是一个只会吃饭睡觉的蠢物。
谁能接受这样的落差?实在是太过叫人失望。
这事情年深岁久,在坐的只有两位年纪长些的才知道,至于其他的人,就连宋喻生的亲妹妹宋礼情,都不知道这事。
说起旧事,宋喻生脸上的笑容淡去,端起茶盏喝水遮掩了情绪。
宋大夫人悄悄地打量宋喻生的神色,见他面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也知道是提到了他不喜的事情了。
当初宋喻生七岁都不能言说,后来又是如何逆转成了如今这样?这件事,宋大夫人实在不愿回忆,她赶忙转换了话题,说道:“是儿媳的错,不该说这样的话,只是过去的事情也过去了,母亲何故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提。”
宋老夫人也没想继续为难下去,几人又默了一会,就起身去膳厅里头用饭了。用完饭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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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喻生同温楚一前一后走在回去春晖堂的路上。
夜晚寂静,临近六月的天气,晚风之间也带了几分暑气,树上草丛之中传来阵阵蝉虫鸣叫的声音,闹闹哄哄。月光洒满了石子路,被二人一脚又一脚踏得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