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声声质问在一片死寂之中格外清楚,谁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可她的声音,虽不响不粗,只是女儿家的尖锐,却若一记利箭猛地刺向了方修。
就是连被她护在身后的齐墨也稍稍定下了心。
方修没有想到温楚的突然质问,他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打得措手不及,脑中忽想到了应对之法子,他干笑了两声,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温楚,他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又是不知道你是以何者身份在同我说话。是公主殿下李昭喜?又还是无父无母的贱民,温楚?若是公主殿下的话,却也不见你有名分。”
他的眼神若是毒蛇,盯视着她,他的声线陡然提起,抬声诘问,“你若是温楚的话,又怎么敢同朝廷命官如此说话!”
温楚也不吃他这套,她放肆冲他挑眉,“你又管上我是谁了?我是李昭喜又或是温楚,同你何干呢,你想要说我犯上欺下,不守规矩?”
方修冷哼,“不是?”
“我是温楚又怎么不能同掌印这样说话了呢,掌印也知道,其位不正,有些话便不能说,那我也诚心认下我这犯上欺下的罪了。可我认了罪,掌印也该认罪。”
方修皱眉,“你胡说些什么呢?!”
温楚回道:“你在坤宁宫行无礼之事,不是也不曾将皇太子与皇后放在眼里吗?又或者是说,掌印觉得自己比皇后大,还是比皇太子大,所以便可以这样鲁莽行事?”
方修这些道德绑架的招数丢她身上根本没用,她都已经背尽了各种骂名,他还想怎么去骂她呢?对方修这种不要脸的人,也回以不要脸,事情便能好解决多了。
若是温楚要些脸面,方修倒还能用这些东西去说事情,可是偏偏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他难得被人噎一回,若是别人倒也好说,可偏偏他清楚,眼前这人是李昭喜,就算是她真的犯上欺下,又如何,他还能真去活刮了她?
这一口气梗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
他见过的人,都是些重德行,要脸面的人,纵使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好歹也都有所顾及,至少,脸面这样的东西,德行这样的东西,不能少。因在这大昭,立国之本就是此,是君子就该重衣冠,是人就要重体面。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亦是此礼,你想要当个体面人,你必须要护好你的脸面。
谁都要去忌讳脸面,忌讳别人的七嘴八舌。
可温楚她.......她这样算是什么?
算她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