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在他面前,可他呢,总是悔不当初。
总是慢这么一步。
祁子渊浑身都动弹不得,若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他看着只能宋喻生一点点朝着温楚靠近。他这一刻竟卑劣的在想,只要宋喻生做出一点,只要是一点讨人厌的动作,他就拿剑赶走他。
可是他好像没有。
宋喻生走到了温楚面前,人群散去,他只能看见她还蹲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手护在了头上,她头上的帷帽也不知道是什么都掉到了地上,发丝也被人碰得有些散乱了,形容颇为狼狈。
温楚只觉耳边传来一阵一阵的轰鸣,他们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罩子,稀稀疏疏地传入她的耳朵,耳边的叫骂声,怨怼声,她从来都不陌生,她小的时候便经常听,从以前听到了现在。
他们骂她的话翻来覆去也不过就那几句说辞,她本以为自己早就能够习惯,可是真当他们再是这样指着她骂的时候,才发现还是那样难以叫人忍受。
她做错了什么啊,她只是回个家,怎么就叫人骂成了这样。
他们说是因为她们才有礼王之乱,可是礼王之乱最倒霉的不也是她们吗,她的母亲身亡,而她又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可为什么还要把这些都推之为是她们的过错。
天下万姓万民皆无错,错只在她们。
这样他们还是那些善良的人,他们的苦难也有了宣泄的地方。
她们有没有错,重要吗,他们又在意吗。
温楚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吵闹的声音全都归于寂静。
她抬起头来,只看见了提着剑的宋喻生站在她的面前。
白皙的脸庞,乌黑明亮的眼睛此刻通红一片,眼眶发红,却也没有哭。但这副样子,看得宋喻生的心都似被抓了一下。
别哭啊,不要哭。
他想要干脆杀了那些人算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将她说的这样不堪。
她是这天底下最最良善的女子,他们凭什么要去说她是妖女。
可他知道,不能杀了他们,即便他们这样说她,杀了他们,她还是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