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企知道,到了黄健这样进退两难,必死无疑的境地,他如何会是君子小人。
可是韩企还是不明白,他问,“即便是不要命,你也要当这个君子?”
黄健自从太傅死后,大半的时间都是一张苦瓜脸,但他今夜却格外喜笑,现在,他点了点头,而后又觉不对,又摇了摇头,他笑着道:“ 不要命是真,非要当君子是假。”
“若这世间所有人都要命,那就没人能张口说话了,这天下人中,总要有那么些个不要命的去说话。”
“而君子非我志向,我以先生为志。”
韩企不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生的志向就是我的志向,我就当那个不要命的人。”
韩企大概知道了黄健的意思,这人,太刚直了。
可过刚易折啊。
韩企眉峰紧蹙,又问了一遍,“你真不要命了?”
黄健道:“他们要你杀我,我知你下不去手。可我知道,我若不死,你就要死。你且别怕,明日我就自己去死,我死也不会叫他们如愿!”
天空已经被黑云遮蔽,夜晚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悄然而至。
黄健同韩企见完了面之后,便很快就离开了此处,两人现在就是见上一面也是不易,韩企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甩掉了多少的尾巴,才跟他短暂见上了一面。
黄健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串糖葫芦。
回到家后,他脸上又熟练地扯起了笑,就像他这么些年来一直在人前的那副样子。
这个时辰,黄若棠正在和他的妻子在用晚膳。
见到黄健回来,黄若棠抬眼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用饭了。
黄健装作看不见黄若棠眼中的嫌恶,有些讨好似的将糖葫芦放到了她的手边,他道:“下值的路上正巧碰到的,顺手给你捎回来的。”
黄夫人听到了这话,将手上的筷子狠狠搁置在了碗上,霎时发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