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指尖微动,萧在他的手中转了道圈收起,道:“再过几年,说不定我都不配和你合奏了。”
“不会的。”秦桢凝着他眼眸中的笑,倏地站起身,神情认真地许诺:“我只会和哥哥合奏的。”
她说的很认真,一字一顿,就怕沈聿白不信。
眼前的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揶揄道:“往后你的夫君要和你合奏,你也不愿意吗?”
“嗯。”秦桢颔首,“不会的。”
只会和你,不会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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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沈聿白想起了这件事,五折屏风后净手的秦桢也想起来,她垂眸望着铜盆中倒映的面庞,豆大的水珠啪嗒一声,汇入铜盆水流之中。
递着帕子的闻夕指尖颤了下,不安地看着自家姑娘,“我去回绝了江公子?”
“不用。”秦桢微微仰头,眨去眼眸中的水光,取来帕子擦拭着手中的水珠,道:“我只是有一点点难受而已。”
着意尘封的记忆忽而漫起的瞬间,也让她的心不由得涩了几分。
曾经的秦桢觉得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儿去了,就算是嫁给了其他人,也能够守住这道承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嫁给了心中的那个人,但他也不似以前那样。
年少的那颗赤忱之心,也随之消散。
屏风另一侧响起沈希桥的声音,秦桢心中深深地呼了口气,整理好心情走出去,她常用的琴也被搬到了院中。
众人注视下,秦桢神情不变地走到琴案前坐下,微微拂动琴弦,抬眸和另一端的江怀澈点着头。
立在树影下的欣长冷峻身影也没有离去,他薄唇微抿,望着她明眸皓齿的容颜,看着她仰起头眼眸含笑地对着其他男子,神色随着琴萧合鸣音幽幽响起愈发僵硬。
她曾许诺过,只会和他合奏,现下却和初见一面的男子,在京中世家的注视下,幽幽合鸣。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沈聿白失了色的薄唇愈发的苍白,心中泛起的酸涩铺天盖地地袭来,似惊涛骇浪将他卷入高浪之中,卷起不过一瞬又重重地砸落,砸穿湖面沉入湖底。
攥紧的拳背青筋绷起,日光透过薄背洒落筋背,紧得拳心微微颤动着。
曲音到了最后,萧声逐渐散去,只余下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