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清冽眸光掠过众人,落座。
众人睨见他走来,也还记得适才的异样,就没有在祁洲这件事上多言,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他落在桌案上的微蜷指节有节奏地叩着,另一手端着酒盏微呷了口,直到鹤一前来俯身在他耳侧低语,他叩着桌案的动作才收了回去,清冽的眼眸中染上些许寒凉。
摄人心魄的寒凉漫起,随着沈聿白眼波的微荡顷刻之间撒向一侧的男子。
和他人言笑的男子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凉,愣怔了下后寻向这股凉意的来源,可左右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任何的异动,又收回目光和一侧的同窗交谈着。
鹤一适时地退下。
沈聿白浅酌了杯,把玩着紧握在掌心的娇小雀坠,指腹一寸一寸地摩挲着雀坠的纹路,就连翅膀上的狭小缝隙也没有错过。
和妻子回后院一趟归来的章宇睿清晰地感知到好友的变化,他的眸光不再径直地落在秦桢的身上,而是侧耳听着身侧的人言语,时不时地应和两句。
宴席散去时,已然是深夜时分。
秦桢坐上了回院中的车舆。
深夜的清风荡起珠帘,探头和周琬等人挥手的她睨见不远处的挺拔身影,他神情淡淡地端坐于马背上,视线对上的刹那,她垂下了眼皮端坐回舆中。
车马轮子不紧不慢地碾过碎石,扬长离去。
身旁的闻夕微微探头出去,霎时间又收了回来,澄着眼眸对她道:“姑娘,世子跟在后头。”
微阖眼眸闭目养神的秦桢闻言,嗯了声。
在她的意料之中。
闻夕见她始终没有睁开双目,再次探头望了眼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跟在后头的世子,心中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倘若世子能够早点意识到自己的心,姑娘哪还会经受过往多年的难耐。
王府车舆停靠在院门前,秦桢方才掀开眼眸下了舆,手心搭在闻夕手中下舆的时候,她瞥见了树影下的人影,他牵着缰绳远远地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