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宥闻!”李绾年低声直呼着他的名字,眉头紧皱呈一条直线,“你少给我来这套,端着你这幅不成器的模样滚离我的视线。”
小丫头气息急促低声惹得李宥闻一笑,也没有生气,微微弯低了身躯,与她平视须臾,道:“小妹年纪不大,倒是越来越像我那古板的大伯了。”
他顿了顿,食指微微抬起,恍然大悟般继续道:“还是小妹觉得不久的将来就能入主沈国公府,才会如此目中无人。”
闻言,李绾年上下起伏的胸膛倏地静下,下意识地瞥了眼门扉紧闭的兰芳阁,又收回视线打量着嗓音中透着轻佻的李宥闻,打量的神色间夹杂着警惕,“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绾年的父亲一辈有两兄弟,一人是她的父亲,再则是她的二叔,她出生之前,父辈之间的关系就算不上多么融洽,二叔一家也早早的就已经自立门户,只有偶尔前去祖宅祭拜先辈时两家方会有所交流。
盛京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就算是着意避开,也会有相遇的那日。
幼时开始,母亲就曾多次与她说过,少与二叔家的孩子们往来,尤其是她的二哥李宥闻,小时候开始就是个不着调的,长大后和京中那些个街溜子没什么两样。
是以李绾年和二叔家的几个哥哥姐姐关系都算不上融洽,可若说其他人偶尔遇上还会打个招呼,李宥闻她则是能躲则躲,更是生怕和他扯上半点关系,引来他人诽议。
而李家大房的事情,也不会与二房言说半分。
她的庚帖被沈国公府收下一事,就在五日之前,如今李宥闻能知晓这件事情,也让她甚是疑惑,是否是家中出了二心之人。
第一次,这位目中无人的小妹头次神情如此紧张地看着自己,李宥闻神色玩味地看着她,“那小妹这就要回去问问大伯母,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竟然惹得整座李府都端起了姿态。”顿了顿,不疾不徐地挺直身体,“也不对,想来八字还是有一撇的,沈国公府这么多年都没有收过其他世家女子的庚帖,这回收了李家的,也着实令人费解。”
李绾年薄唇微微抿起。
心知他说的没有错。
沈聿白和离后的这些年中,也有不少世家寻来颇有威望的老夫人前去沈国公府递庚帖,沈夫人会言笑晏晏地请人进去小坐须臾,不久后各位老夫人又会被请离,无一例外的是,她们手中的庚帖来时是什么样,离去时就是什么样,原封不动。
那日她从沈夫人的辰宴归家后,想起他不过些许时日就忘了自个的神色,就去磨了磨母亲,想着试试就好,若是得到和其他人那般的结果,或许也就心死了。
谁知,沈夫人收下她的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