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闻言,摩挲着杯盏花纹的指腹滞了几息。
她知晓沈聿白在大理寺时的行事风格,朝夕之间手起刀落,绝不让犯人苟活于人世间,苏霄这样的结果,还是第一次听闻,静默半响,道:“前日苏霄说想要见我。”
秦桢思忖了许久都没有作出决定,实际上回到京中的时日中,她都没有想过要去见苏霄的事情。
“你怎么想的。”周琬放下糕点,接过帕子擦去指腹上的糕点痕迹,“他真的就是个疯子,前些时日我外出时遇到了苏大家,平日间意气风发的他如今鬓角满是白发。”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再硬之人也难以承受。
“我拒绝了。”秦桢道。
沈聿白说起时,她不曾迟疑半刻,毫不犹豫地拒绝苏霄的想法。
秦桢知道,沈聿白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自己,由她来选择是否要与苏霄相见。
而她的想法是,不想。
秦桢始终认为,苏霄与她的联系,就应该断在玉雕展出的那日。
若不是他的妒忌转化为浓浓的恨意,而这道恨意驱使他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他们之间早已经没了干系,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话想要和苏霄言语半分。
秦桢自认没有这道善心,对她下以杀手的人自己还要对他好言好语,如了他要见面的想法。
“他对祁洲的恨意早已经超过了对作品的爱意,打磨作品之时想着的也是要超过祁洲而不是作品本身,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要再与他交谈的必要。”
“就算和他说再多,他与我要说的也只有对我的恨,恨我的出现夺走了他拥有的一切。”
祁洲横空出世三载,三载间苏霄都没有反思过分毫,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来恶心他人,知晓她就是祁洲之后更是起了杀心,秦桢不相信短短的个把月间他的想法就会出现变化,
而且,若是让沈聿白作出用药吊着苏霄的命不让他离开大理寺的决定,必然是中间又发生了她不知晓的事情,又何必去和他相见,自讨心烦之事。
周琬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言尽于此秦桢也不想再提起苏霄,沉默几息,着意转移了话题:“今日过来,怎么不把念念带来,我也有段时日没见我的干女儿了。”
“娘亲带她入宫陪太后娘娘小坐去了。”周琬道,眼眸微转,笑着揶揄:“这么喜欢小姑娘,日后自己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