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疯狂吵架,这会儿,生死离别般疯狂的乱串,激烈的气带着哀伤,迅速蔓延在整个厨房里。
莫名的气儿,抽油烟机也来不及抽走。
“白哥,我饿了……”云丝坐在灶台边上,软绵绵的手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气喘吁吁道。
“想吃什么?”同样气喘的白亦,满身的汗水不停地滑落,扶着灶台,稳着气息。
“想吃馄饨了。”
“想吃什么馅的。”白亦敲着左膝盖,缓着疼痛,“我去买。”
好久没犯病了,刚才站了那么久,有点小疼。
“不用去买,想吃红虾尾馅的,”云丝说着,指了指冰箱,“冰箱里有。”
白亦拖完地,做了一大碗馄饨,馄饨上面撒了些紫菜碎和胡椒粉。
公寓里没有别的菜了,想来,云丝好久也没来这里住了,只能对付点儿干货了。
喂着坐腿上的云丝,说:“对不起,刚才我又暴躁了。”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了,你工作压力大了……不要那么拼命好不好?你看你,头发又白多了,你不到30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呀?”云丝接过白亦的勺子,喂着他,“不要继续扩张生意了,好不好?过个安静的日子不好么?”
“停不下来了,一旦停下,公司就要倒闭了,只能向前冲。这商业版图只盖了地基,停下来,会前功尽弃的……”
白亦下巴搭在云丝肩膀上,继续说:
“我现在才知道,现在啊,不是我不想干就不的。集团十多万员工啊,加上关联的供应商,上百万人啊。一旦关掉,香蕉烂地上,白菜烂地上……”
“你别圣母了好不好?”云丝不乐意地撅了撅嘴,“我们钱够花几辈子了,不要再搞什么事业了,好不好?把公司卖了好不好,急流勇退,现在还能卖个好价钱。”
“卖掉?还不到时候……我这不是圣母啊,我是看不惯菜价啊!我人就这样,好像有强迫症,最近我才发现还有这个隐形病,总是强迫自己做事情……”
白亦把头压得低低的,很压抑地说:
“今年芹菜价格走低,我直接当青料去喂猪了,低于成本价格销售,那是对劳动汗水的侮辱,我就合理价格收购,拿去喂猪了。”
“得了吧你!芹菜本来就是当饲料的!饲料价格走低,猪肉也涨价了啊,你发什么牢骚啊!”云丝不满地说,这家伙之前所有的心理病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又整出了个强迫症?
怕自己找他要钱,所以骗人的吧?
“工资涨了嘛,人工费上去,还不让猪肉涨价么?”
“你赚大了啊,你养了那么多头猪。”云丝推开他,摁着他的额头说。
“赚毛啊,其他费用也涨了啊,现在养猪很讲卫生的,成本很高的。”白亦说着,噗噗着嘴,吐出一口浊气。
“P!别人亏损,你还亏损?你不是还搞了个猪粮厂么?专门收费收购泔水,高温处理……两头赚,你比卖狗粮的还赚钱!这批出栏的猪,你赚大发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把厂子建在城区老工业园里的!”白亦眼睛瞪成葡萄那么大,不敢相信地说:
“不应该啊!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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