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堂到了,姜缨回头喊,“白芙……”
哪里还有人影呢!
姜缨脸色一冷,柳渊笑道,“阿缨,那两人有急事走了,我们吃吧!”
姜缨当没听见,进了斋堂,堂里有些香客,还有一些僧人,她自去盛了些斋饭,不顾柳渊如何,径自坐下用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对面阴影盖下来,她抬眸一瞥,见柳渊一手托着斋碗,另一手五指捏着箸子,施施然坐了下来,又低下头去,埋首用饭。
晌午的日光照过来,为她笼上一层炽热的柔光,光洁的额头慢慢沁出了细密汗水,她似是不知,只低着头。
柳渊无心用饭,深深的目光停在那额头上,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接着蔓延到四肢,撕扯着全身神经。
痛意来得突然,来得汹涌。
柳渊难以忍受地阖上了眸子。
“皇兄,她不能是为了做你的亲卫才进的校场么?”长公主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哪里不能,只是他从未奢望过此种情况。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姜缨的汗水。
昔年校场上,盛夏日光曝晒的练武台上,他也曾立于暗处,静静地看着那个青衣少女,看她不顾日照,不顾辛苦,一枪一枪地挥出去,他那时想,这个姑娘不知道热么?
到了今日,他还是会想,朕的阿缨,不知道热么?
柳渊缓缓睁开眼,掩去眸中翻滚的情绪,从袖中抽出那绣着海棠花的帕子,指腹抵着帕子按在了姜缨的额头上,轻轻地拭去汗水,“出汗了,吃慢些。”
姜缨被惊,愣愣地抬头,两颊鼓鼓的,柳渊动作一顿,神色怔然,心惊地想,这个模样的阿缨是不是太可爱了?
姜缨快速咽下食物,抬袖就挥开了柳渊的手,帕子被拍得飘落在桌上,姜缨只瞧见一朵海棠,无动于衷地看着柳渊迅疾地抓了帕子回来,小心翻看哪里沾了灰尘。
姜缨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原来适才柳渊在用这个帕子给她擦汗,偏偏用这个帕子,她的神色一寸一寸地冷下去,接着啪一声放下箸子,起身疾步出了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