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柳渊对她无意,却向来准她出入东宫,听她废话连篇地说话,一听大半个时辰,若说对她有意吧,也不曾体贴过她,甚至没仔细瞧过她,还把她和温舒宜认错了。
柳渊对此解释道,“你与你妹妹长得像。”
温舒清终于死心了,她一个圆脸姑娘,和长脸的妹妹有什么好像的,自此再也不想做太子妃了。
可怜的温舒清,也许时至今日才觉悟过来,柳渊许她进入东宫,不过是因她与姜缨来往过密,柳渊想从她口中得到姜缨的只言片语罢了。
长公主虽也与姜缨结交,但居于宫中,与姜缨见面少,消息也少,实在不如温舒清与姜缨来往得多,柳渊便抓住温舒清,拷问似地获取姜缨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得知姜缨刺伤自己后四处寻药,既心疼又欢喜,只觉挨这一枪太值得了,他日日等着姜缨来送药,等来等去,等来了旁人的转交,以及一瓶普通的药膏,怎么看都不是从温府寻来的极好药膏。
柳渊一颗心急速下坠,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委屈,心想,姜姑娘不在意孤,只有孤喜欢姜姑娘……
今日柳渊忆起此事,才有机会委屈一声,“阿缨那时不在意孤么?”
姜缨早已被往年真相震得神思呆滞,“那时我……”被柳渊灼热的目光一逼,脑子霍地清醒了,“灵谷寺到了吧?”掀开车帘一看,果真到了。
柳渊便不再追问,扶了姜缨下车,姜缨上了台阶,到了寺庙门前,忽见门前多了两株高大的祈福树,自树枝上垂下万千祈福条子,一时惊讶,“寺里何时移栽的?”
许多条子随风拂了过来,摇晃着露出字来,姜缨得以瞧见,好像有许多个“阿缨”在晃,一手匆匆地抓过来一条,果然是阿缨,是柳渊的字迹,铁画银钩,刚劲有力。
姜缨心头一震,“陛下……”
“迟了这么久,朕对不住阿缨。”柳渊知晓自己前些年就该如此做了,他愧疚地靠过来,抬袖勾动姜缨的手指,那条子立时从姜缨手里飞走了,似那断线的风筝高高飞起,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姜缨呢喃,“好高……”
挑高的视线本欲追着那条子,却被大掌堵住了光明,“日光太盛,别伤了眼睛。”
柳渊为姜缨遮光,如棵岿然不动的大树,他祈求姜缨接受他的庇护,祈求姜缨能因自己得到快乐,“阿缨有没有一点开心?”
姜缨眨了眨酸涩的眼,久久没有回话,柳渊也不失望,笑道,“要不要进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