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拉着喜春要进门,刚跨进门,就听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传来,像是有人在高谈阔论一般,听着还有几分热闹。
陈氏听着这放鞭炮的声儿脸色更难看了。
喜春声儿里还沾着两分哭腔,软软的问:“今儿村里谁家做寿不成?”
陈氏不欲说,但想着她早迟要知道,只得先说了:“哼,还能是哪家,可不就是那宁三家吗?”
“亏得当初他家出事咱们还好心过去搭手,结果呢,那宁强抢了你哥哥的人,现在还成亲了,我看,他们就是知道今日你家来,故意膈应咱们呢!”
周秉出事的事儿到底事关重大,周家又没有刻意封锁消息,是以,外边的人也逐渐听闻了此事。村中先前艳羡宁家的人家,如今看着他们,虽未明说,但那眼中也满是同情可怜。
喜春:“抢哥哥的人?娘你说的是黄家?可她家不是要五十两聘礼才肯嫁女儿吗?”
若不是因着这五十两,宁家早就把人定下了。
陈氏前几日一直病恹恹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这会儿见了喜春,仿若一下好了似的,说话都有力气了。
“黄家倒是想,可有甚法子?黄蝶跟宁强被逮个正着,她要不嫁,这十里八村谁敢娶她?黄家敢留她吗?咱们家二十两聘银黄家不应,如今倒便宜了宁三家,一分不花娶了个大姑娘回去,可把宁三婆娘给美的。”
宁三家有多美,她家如今就有多倒霉。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陈氏不敢露出点悲伤来,怕戳了闺女的心,笑着同她说:“你父兄们知道你今日要家来,一早就忙活起来了,带着他们去塘子里钓鱼去了,你不是最爱那一口山泉里养出来的鱼么,往日要抓一尾太麻烦,得亏今儿你父兄都有空。”
“嗯,多谢爹和几位兄长了。”
陈氏:“都是一家人,说甚谢不谢的。”
宁三家今日办喜事,办了好几桌,村中不少人家都去吃喜酒去了,对比那里热热闹闹的,宁家就要冷清不少。
最后一尾鱼端上桌,陈氏招呼一家人落座。
宁父作为一家之主先动箸,但这第一筷,宁父放到了下首喜春的碗中,他严肃古板惯了,倒不大适应柔和下来跟女儿说话,显得有几分狰狞:“喜春,你吃。”
几位兄长也纷纷朝她碗里夹了菜,讨好的看着她。
喜春用着饭,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爹,我没事,你们不必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