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绸缎面料繁多,却只有一种云缎能有那行走涌动的水流波涛的光芒,尤以在阳光充足之时,在角度的映衬之下,造成七色涌现的瞬间,为此被列为绸缎之首,一匹便是十分珍贵的了,多少人都舍不得,便存着。
喜春就是舍不得的人之一。
刘夫人对喜春向来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儿就更是热切了,几乎把人奉为上宾一般,又是命人送了热茶,又是瓜果点心如流水一般送上来供她享用,“还是周夫人你们周家路子宽,这可是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了。”
喜春不敢当,“我们商户人家往来的也都是商户人家,也是正巧碰上罢了。”
云缎送到了,喜春略坐了坐,便告辞了,刘夫人挽留再三这才亲自把人送到二门儿。
出了刘家大门儿,喜春就去赴了黄夫人的约了。
黄夫人把重心放在了铺子和儿子身上,学着喜春,也请人给儿子画了不少小像制成册子,平日没事就翻一翻。
这回没约在城里甚茶坊酒楼,而是约喜春去了城外,说是要带她去做好事,一起的还不止她们,喜春还见了不少的富贵夫人们。
城中的夫人们也是热衷于做好事儿,发发善心的,都说商户人家挣的银钱太浊,一旦发家了后家中的夫人就喜欢到处施米施粮,捐捐香油钱,捐香油钱是在寺里,施米施粮是给城里城外的穷苦人家,还有粥棚呢,就设在城外。
喜春没发过善心,这还是头一回。但她不是没有,一听黄夫人说了原委,没成拒绝就来了的。
十来个夫人早就约好了地儿,早前黄夫人说要带个夫人来,都没拒绝,等人一到,一见了喜春,满场的夫人们都诧异得很。
喜春不是拘在后院的女子,早前这些夫人们也不是没想跟她打好关系,约着出来一块儿做做善事,但喜春来去如风,整日在外头谈买卖,在时间上跟他们对不上,且城中流言多,谁不知道周夫人是个厉害的,一来二去也就歇了这心思。
有人悄悄拉了黄夫人到一边儿,小声问,“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黄夫人笑眯眯的:“不是你们说想认认人的?周夫人手头宽,咱们做善事不正需要么?”
话是如此,人又来了,一群夫人推了推,推了个人出来给喜春介绍她们做善事的仪程。
骆氏脸上不大好看,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
喜春见了她,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头也十分惊讶。
只见过一面儿,但骆氏给喜春留下的印象早早就定了形。目下无尘,高高在上。
哦,如今还得添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