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小车儿上躺着的小郎君,一个人嘤嘤呜呜的不知道在说甚的,爹娘陪着他的时候他都是自己玩的多,还当他不在乎呢,当爹娘的一走,他就不干了。
“还行吧,算不得多,就是后边碰上朱通判家的朱夫人。”喜春小脸儿上还沾着薄晕,一提起这个看着正经规矩的妇人就带出了不悦,“说要买云深缎,给娘家侄儿用,又不肯出银子,还说我们眼里只重钱。”
朱夫人还直接开过口,一副大方的模样,“这样,我给你五百两,你给我拿一匹来,要不是我侄儿要娶人家小首领的闺女了,就你们这些布料就是送我都不要的,有几个商家不黑心的。”
她见喜春不动,还催她,“快去拿布啊!”
说喜春没眼色。
喜春在知府刘夫人跟前儿都是有头有脸的,哪会说话不是轻言细语的,这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使唤她,正儿八经把她当伙计使唤的。
这还是通判夫人呢,还没当上知府夫人呢。
周秉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喜春得意一笑,脸上十分骄傲,“我当然是不肯啊,叫朱夫人先回去了解了行情再来,得亏今日的话也只有我知道,不然她说这话还不得招人嘲笑啊。”
朱夫人颐指气使,喜春就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最后还跟她保证:“上回刘夫人拿了两缎也是这价格呢,还以为朱夫人你们都是官夫人,都知道价格的,原来朱夫人你还不知道呢,你放心,这会儿她们都在看云缎呢,没人听见,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叫别人听了会怀疑夫人你没见识,以后抬不起头就不美了,夫人快回去吧。”
喜春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朱夫人再没见识也是通判夫人,闹起来不好看。
她如今也是城里有名儿的人,得要脸。
当然,喜春几句话过去,朱夫人脸上赤眉红脸的,匆匆走了。
“朱夫人这人,我都嫁到城里快两载了,还是头一回见她这样高调的时候,往常她都是在刘夫人下首应和的,”喜春眉心一蹙:“朱骆两家现在行事都这样高调了,下一任知府大人莫非已经定了?”
官场浮动,对他们经商的商户也是有影响的,商户都不愿与官斗,和气生财,对城中大小官员向来是四时节气送礼,做寿送礼,维持个面子情儿,抬头不见低头见,周家往常也跟其他的商户没有区别,该送的礼也都送了,也不求要攀上关系,只维持个面子情就行了。
一个人的态度骤然转变,定是因为身边发生了极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