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哪里放心,只是先生都请来了,他们要是不去,难免又落了个不孝的名头。
“一辈儿管几代,到我们这外孙头上就得了,你们外孙媳妇、女婿的,用不着这般,也不知道老太太前头的孙子孙女带着人到齐了没呢。”
外家两位舅舅家的表兄可是早就成过亲的了,先前回来时,喜春是没见到人的。
赵氏听了,回头到底把子仪两个给送到了妹夫处,这才匆匆去了陈大舅家中。
越是近,铜锣声越是清晰,还没到门,就听见里边呜呜的哭声尽数传了出来,一声比一声大,哭声十分真切,仿佛当真是死了至亲一般,灵堂两侧,老太太两侧跪满了带着孝的儿女子孙。
哭得最大声的,是刚到的陈家大孙子陈启。
老太太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大孙子了,没少给他塞好吃好喝的,私房银子也不知道贴了多少进去,陈启在镇上买上宅子,老太太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陈氏在里边见了喜春,悄悄走了出来,带着喜春去披麻戴孝,再把人带到灵堂,叫她跪在几个姨母家的表姐表妹一边,还给她说了了下,两个姨母家的儿女先到,然后是陈二舅家的,最后才是从镇上赶来的陈启。
人是最晚到的,但嚎得是最大声儿的。
连胡氏跟王氏都跪在一旁抹眼泪,当真是个好儿媳妇的模样。
老太太的身后事办了三日,喜春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头,跪了多久的,等第四日老太太的灌木扶灵出门,安葬后,丧仪才结束。
晌午,陈家要办席宴招待帮忙的村里婶子们,要给先生们结账,要归置借来的桌椅碗筷,宁家这几日没在陈家用过饭,喜春两位姨母也学了他们租了几间房,胡氏刚开始不知他们租赁了房舍,还以为他们要在陈家用饭呢,刻薄着脸,“你们都不打算认陈家这门亲了,还想吃我陈家的饭不成?有本事你们就喝西北风去。”
她还想朝他们收饭钱呢。
等知道全都在村里租赁了房舍后,更是恨毒了他们,除了老太太身后事那一摊,两拨人互不理睬的。
老太太下了葬,喜春一行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城里去了,临走前,她倒是去寻了陈氏来,“听陈家的婶子们说,外祖母走的前一日夜里跟大舅母吵过嘴。”
他们这么多人住在村子里,难免会听人提起一句半句的,说好些人都听到老太太走那日前,跟胡氏吵嘴吵得厉害,为的甚也没人知道,胡氏这人一向不讲理,这种事情他们也听了好些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