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掰着手指算:“玩、玩了小、小木马,泥、泥瓦,小老虎,肉羹,牛乳!”
跟她亲哥哥一样,婳婳对牛乳记得最清楚。
她喝得也多,一日三顿,顿顿不落,一给送一罐牛乳来,吨吨吨的就喝了,这牛乳养人呢,把人养得胖乎乎的,婳婳出身的时候身子弱,养了这几年来,比她刚出生的时候好了不少,再养几年,这身子骨就能养结实了的。
“好好好,我们婳婳吃了肉羹牛乳。”周嘉抱着人出门,带着她在外边院子们玩了好一会儿,陪她坐了秋千,玩了水仗,甄婆子亲自来请他们去用饭食,叔侄两个才不玩了。
用了午食儿,就到了午间小憩的时候,叔侄两个出去消了食儿,回来婳婳就爬在大叔叔肩上睡着了。
周嘉把人送回了主院里,婳婳是跟着奶娘一起睡的,奶娘给她换了小衣裳,把人抱到小床上,她踢了踢小被子就睡过去了,喜春走之前是安排好了的,婳婳的洗漱、换衣,带着睡觉都是由奶娘和几个婆子带着,其他时候由婆子丫头们看着玩,周嘉这个大叔叔带她。
周嘉兄弟几个早早就分了院子,周嘉搬到了引芳院隔壁,单独住的一个院子,他搬的时候,周泽周辰两个羡慕得很呢,他们也想单独住一个院子。
喜春哪有不应的,只说了:“等你们跟你们大哥这么大,可以谈亲论嫁了,就可以单独分一个院子了。”
两个小的说起娶媳妇,还害羞得很呢。
从那回过后,也不说要单独开院子的事儿了。
婳婳一个人不能住在主院里,都放心不了,她白日里午睡时可以由奶娘带着在正院里歇一歇,等夜里就住在周嘉隔壁,也好有个照应的。
周嘉在接手要照顾侄女的时候就调整了作息,午间小憩只歇上一会儿就足够,醒来再看看书,写写字儿的,不然等小侄女醒了,耳边就没个清净的时候,压根看不了。
他看书,她非要看,坐在他怀里,就着她的书翻来翻去的,直接霸占了他的书籍当自己的,很是不客气,他要是画画,她也要跟着,拿着笔就在他画上涂鸦,还开心得很,周嘉有过惨痛的教训,不敢再幻想一边看书写字,还能一边带娃了。
今日还要添一样,他要去相看人。
打从他过了十六之后,家里就三五不时的说要把亲事给定下,开始那几年,甚至还有许多姑娘借着各种名义在他面前晃荡,叫人烦不胜烦,周嘉一直没松口,如今他都十九了,嫂嫂亲自给他定了好几位姑娘。
就在自家的茶坊里头,当做刚碰面儿,借口探讨一下学问甚的,反正是名儿吗,多用些高雅的,见一见,待个一时半刻的也无碍。
喜春给周嘉那是下了死命令的,七八个姑娘呢,总要选一个出来,就连盛京那边都在催了,跟他一样大的同窗还没有定亲的几乎已经没有了。
他要是不选,喜春这个当嫂子的就只能自己给他定了。
周嘉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太过盲婚哑嫁的好,如今年轻人定亲,都要相看过的,男女双方满意才能定下亲事来,若是没有相看过就定下,还要被人笑的。
相看过几回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第一个相亲对象就在午时过后,约的是未时三刻,周嘉小憩后,看了会书就准备出门了,他刚开了门儿,就见甄婆子捧着件华衣站在门外,甄婆子微微打量着大公子的衣裳,眼里还带着不赞成:“大公子,夫人说了,虽是只是相看人,但咱们得有风度,该把自己拾掇好的就得拾掇好,衣裳头饰样样都不可缺,郎君们出门得收拾得体才是,你瞧,这是夫人走的时候特意给大公子备下的衣裳,大公子人清隽,穿什么都好看。”
不止呢,衣裳上还配了一顶玉冠,和着玉佩等。
周嘉往自己身上扫过,作为周家的公子,衣食用度自是上等,他穿的是一身青衫,越是衬得他青葱如玉,甄婆子捧上来的,是月牙白的锦袍,他眼里有微微的疑惑,这有什么差别吗?
甄婆子摇摇头,心道大公子平日里再是聪慧,但也是男子,在些许方面还是不懂的,这男女相看亲事,讲的是门当户对、言谈举止,展示的更是财力、模样,这方方面面的,才能叫人家姑娘了解郎君家的情形来。
青衫好啊,但它不如白袍金贵啊。
甄婆子也不多说,捧着衣袍进了门儿,叫小厮们伺候周嘉换衣裳,“快快换过了,过去这时辰正好。”
周嘉被小厮们拥着换衣裳。
周家茶坊里,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包间里,脸上有些不耐,眼看着时辰将近,等的人还未到,她几度想起身走人,都被身边的丫头劝了下来:“小姐,夫人说了,这位公子人物品貌皆是上等,咱们夫人好不容易才搭上的路子,小姐不妨在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