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那时候年纪小,这些兄长们拿她当妹妹,说这些话不过是寻个有趣的乐子。谢惜是个小孩子都明白,杨简自然也明白。
但他偏偏还一次又一次地上钩,每每都要被大家哄笑一回。
杨简那时候性情豁达开朗,唯独在这件事上对兄长和友人们睚眦必报。若是谁在这事上招惹了谢惜,他定要时刻在明里暗里挤兑对方,记仇到三年不忘。
周鸣玉因为这熟悉的回忆而微微恍惚了一下。
宋既明扶住她,是害怕她的伤处又出事,此刻见周鸣玉微微停滞,还真以为牵扯到了她的伤处,便没管杨简的问话,只是低头问周鸣玉道:“周姑娘,还好吗?”
这一句话终于将周鸣玉发散的思绪拉回。她连忙匆匆道了句还好,便着急要推开他,又伸出一只手去扶绣文。
绣文方才看宋既明扶住了周鸣玉,吓了一跳之后迅速反应过来,俯身快速帮周鸣玉将裙摆拉好,而后立刻便扶住周鸣玉。
周鸣玉赶紧扶着绣文站稳,又往绣文那边靠了靠,和宋既明拉开距离。
反倒是宋既明半点不着急,双手一直托着她手臂,确定她站稳了方才松开双手。
周鸣玉道了句“多谢大人”,抬眼快速瞥了一眼,看见杨简还站在原位,面上的凉意却更加渗人。
她眼睫颤了颤,迅速收回视线。
宋既明心细如发,自然看见了周鸣玉眼神的波动。
他此刻方想起背后还有个人似的,转过去问道:“杨指挥使,今日没有公务吗?”
他职责所在,几乎日夜守在圣上身边,岂能不知圣上面见杨简,又岂会不知杨家与端王府上那些事情。
这话就是故意的。
杨简半点没有难堪之色,反讥道:“国泰民安,世无贼人恶事,陛下恩赏,允我休沐几日。倒是宋都统,此番出行护卫皇家安全却屡屡有失,不多加反思,怎么倒来此地对个姑娘家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
周鸣玉想杨简还真是在官场上待久了,攻击起对手来,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她尚算作当事人,只凭宋既明规矩的动作,都说不出“动手动脚”这四个字来。
宋既明面对杨简,脸色也明显阴沉下去。他虽多次受杨简挑衅,时间久了却也知道他人品,此回拿一个女子来激他,实在有些令他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