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看着周鸣玉缓慢移动的背影,目光落在那只伤脚上,眉头拧得深了些。
待看见周鸣玉终于坐稳了,他才跟过去。
他原本是想去看看周鸣玉的伤处,看看包扎得如何,但又想到他二人如今身份有别,不是在崖下那样紧要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资格可以这样亲密地撩开她的裙角。
他最终还是没有靠近她,只是坐在了另一边。
“伤怎么样了?”
周鸣玉简单道:“太医都看过处理好了。”
杨简又问:“原之琼带的太医,你确认处理好了吗?”
他毫不避讳自己清楚她与原之琼行踪的事情。
周鸣玉道:“阮当家身边的灵云会医术,当时一直陪在旁边,应当是没问题的。”
杨简目光落在她腿伤,眉头始终浅浅蹙着:“宫里的算计多,千防万防,总有让你百密一疏的手段。”
他报出了一个地址,同周鸣玉道:“回了上京之后,你可去这里找一位龚大夫,重新看看你的伤。”
他又强调了一句:“此人可信。”
此人值得他信,未必值得周鸣玉相信。周鸣玉没打算去,口中只温顺称是。
杨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没打算听。
他手里转着茶杯,突然对绣文道:“我喝不惯这种茶,帮我换一杯罢。”
一旁的绣文心中默默无语:这茶叶是繁记供给皇室的,阮当家那里留了些,知她们出不去,只能一直在房间里,特意叫灵云给送了点过来。
宫中即便圣上也用的是这种茶,他有什么喝不惯的?
这茶方才奉上去的时候没说喝不惯,等人说了一句话,才又抛下这句,摆明了是要把她支走。
绣文看了一眼周鸣玉,周鸣玉直接道:“我们没什么其他好茶。大人不喝,也没有别的可换了。”
她才不愿意让绣文出去,让自己落入和杨简独处的境地。
杨简笑道:“你们当家的这么阔绰?你们平日里,就喝这种御贡的茶叶?”
他悠闲地晃着杯子:“我若是将此事回禀圣上,你们当家的还能这么富贵风光吗?”
周鸣玉狡辩道:“这只是陈年的残茶,与御贡的自然不一样。”
她从灵云那儿得了这茶的时候听过嘱咐,特地将茶叶碾碎了,免得一时不察被人抓住把柄。如今正好拿来做借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