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她做出的最大同意了。
周鸣玉点点头,接受了她应许的范畴,并且只当此事已然说通:“那我们可以继续谈了。”
祝含之点头,示意她继续。
周鸣玉道:“原之琼幼时与我们走得很近,关系也不错,但我这次提到,她的态度相当微妙。我需要知道,为何会如此。”
祝含之垂首抿茶,想了想,方放下杯子。
“此事详查需要时间。你怀疑谢家的案子,不仅和杨家有关,还与端王府有关。”
周鸣玉肯定道:“谢家把持东境守军多年。当初定案以后,主将之位由原先的副将顶上,此人就姓杨。而端王妃出身杨家,端王一直与杨家往来密切,没有道理在杨家高升之后,反而举家前往封地,好像是在避讳什么一样。”
祝含之道:“这些话都只是你的推论,证据呢?”
周鸣玉不急不缓道:“我从前同主家做生意,曾去过娄县,也去过晋州。那时候在晋州不曾久留,只觉得当地百姓富庶,物价奇高,未曾留意别的。而如今遇到端王一家,吃穿用度,皆远胜于普通王爵。只凭他的分封和晋州所产,恐怕还做不到。”
她微微侧首,道:“我当初不觉得,如今才想到了。晋州虽只是个普通的繁华之地,可晋州之侧便是娄县。而祝当家也告诉过我,端王曾在娄县私自开铜,充作私产。我的证据,就在祝当家手中。”
祝含之闻言看向周鸣玉,正对上她笃定的眼神。
她有些荒谬地笑了一下,道:“我手中能有什么证据?”
周鸣玉道:“当初在上苑,祝当家曾说过,晋州的生意有麻烦,要派人探查。如今应当有结果了罢?”
祝含之没有说破,只道:“你先说说看,我听听对错。”
周鸣玉便道:“端王可是在封地私自铸币。”
她虽说的是一句问话,但语气却铿锵有力,根本就不是在询问,而是已经确定一般,说出这个答案。
那些黄铜没办法堂而皇之地放在明面上,用不出去,就只是一堆废铁,和一堆石头一样无甚区别。
但若以劣币驱逐良币,流入市面,那么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财富收拢回来。
祝含之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私自铸币,与诽谤皇亲,皆是死罪?”
周鸣玉看见祝含之这一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