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愉同她道:“你兴许不知道,但我是听说过的。杨简当年知道谢家没了,忤逆杨宏,被带到祠堂动家法,打断了一条腿。”
周鸣玉微怔,想起杨简从前说的那句“长大后便没被这样打过”,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谢愉继续道:“杨简从前对你用的心思的确是真的,我不否认。至于他如今如何,我没见过,也不作评价。你的确是为了报仇,想要套消息,这话我信。但你心里对他有没有别的心思,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周鸣玉感到身上有些发冷,答道:“我清楚。”
谢愉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谢愉突然道:“我没有在责怪你,这种事,错不在你。”
周鸣玉抱着谢愉手臂,往她肩头蹭了蹭,有些无力地问道:“姐姐还喜欢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杨三郎。
这次谢愉没有回答了。
她就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快睡罢。”
次日,天光微凉,谢愉和周鸣玉一道起身。谢愉娴熟地给自己易好容,带着周鸣玉去厨房做早膳。
有大些的孩子早起帮忙砍柴烧水,谢愉给周鸣玉使了两个眼色,叫她瞧见了秦漫和秦游两兄弟。
半大的两个少年,抱着木柴跑来跑去,又是端碗又是拿筷,十分听话懂事。
周鸣玉寻了个话口,和他们聊了几句,听他们说如今在这里读书习字,还与薛峰青习武。
稍大些的秦漫道:“我要好好练武,以后做大将军,将滨州的海防线守得牢牢的,绝不叫贼寇犯境一步。”
周鸣玉笑着夸他有志气,说好好同薛叔练习,将来必有用武之地。
而后又转过去问小秦游:“那小游呢?以后想做什么?”
秦游比起秦漫,性格就腼腆内向得多了。他抿一抿唇,道:“我不喜欢习武,也不想做大将军。”
周鸣玉挑了挑眉,余光里看见谢愉的表情并无惊讶,想来是早就听说过秦游这话。
周鸣玉便一笑,道:“不习武也没什么不好。大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也要有治世能臣在内,摒除奸佞,还天下以安康太平。”
秦游亮着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