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伤心,也并不后悔,就只是不甘心。
她眼里的泪盈盈地转,最后又压了回去,她没有什么好哭,不想让他此时太过满意,也不肯让他在眼中变得模糊。
她清晰地看着杨符的无情,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闭眼。
祝含之确认她丧命,这才走到窗边,看着仿佛持酒观花一般逍遥的杨符,对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无声地邀请他来。
杨符点了下头,将弓扔给部下,施施然下了楼,又进了对面繁记的小楼。
有伙计引着他一路登楼,祝含之在那间房中等着他。
祝含之并不惊惧,也不意外,只是合上窗,回头看了一眼原之琼的尸身,朝他道:“我吩咐伙计套辆车,道长自己处置?”
她说得直接,杨符也应得干脆:“多谢祝当家相助了。”
祝含之一副笑模样,眼神里却意味重重,道:“道长这话错了,我可没有帮道长什么。”
笑话,他是来这儿杀人的,她还能帮他不成。
她走到门边,只开了一条小缝,以身作挡,叫了个伙计过来,吩咐他套车准备,这才重新关门进来。
杨符这才问道:“她见过太子了?”
如今到处都在通缉原之琼,她没法光明正大地进入东宫,不过既然来找了祝含之,想来是通过她来达到目的。
祝含之道:“我哪有随意带人出入东宫的本领?最多帮她捎个信儿罢了。”
晋州的生意都被端王府搅黄了,白赔了那么多钱,要不是因为此次太子接手此案,她才不去给原之琼递这个话。
杨符道:“什么信,没看过?”
祝含之攀附太子,是图一个长久的靠山,无谓在这些小事上动脑筋。她摇头笑道:“拿火漆封着呢,看不成。不过道长可以放心,她没见到殿下,送进去的,也就只有那封信而已。”
她特地形容了一下:“在我这儿现写的,应当不是道长想要的东西。”
杨符听此言,问道:“太子收到那封信后,可做什么了吗?”
祝含之笑道:“我最多知道我这里的事儿,殿下要做什么,我如何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