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是为了成仁取义,退亲是为了家国大义,结亲是为了信守诚义。”
“你们都没有错,这我承认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掷地有声地发出疑问,“可是王妃,我也没有错。”
“若说是一句造化弄人便将我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夺走”,阿宁笑了笑,艰涩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
阿宁走的那日没有故意瞒着,但也没有大张旗鼓的传扬出去,所以当城门处有许多人来送她时,倒是被吓了一跳。
薛敖自然是不知道,乌头毒性恐怖,即便是雪渠也只能慢慢解开毒性,他至今仍旧人事不知的躺在榻上将养。
站在前面的是沈要岐与文英等人。
沈要岐总觉得亏欠阿宁,几日来也是帮着兄妹二人整饬行装,便是晏枭和开阳被召回京也没跟着一起走。阿宁已经宽慰他许多次,但这人还是固执地守在陆府,谁劝都不离开。
他看着陆家兄妹,说想要跟着一路保护他们,却被陆霁云面色不善地打断了。
“不敢劳烦沈先生,七皇子将他的暗卫借给了我,用不到先生高义。”
阿宁不怪他,可陆霁云却没办法与他友善。见状沈要岐只能朝着阿宁露出一个讪讪的笑脸,退了下去。
然后是一旁的百姓,他们不知道阿宁被掳走和炸矿救人的事,但他们知道,救了辽东城无数人的小菩萨是阿宁,他们气愤这般心善的姑娘会被王府退亲,但也仅能如此。
故而听说阿宁要离开这里,便都赶早来送她一程。
“陆姑娘记得养好身体,早点回家。”
“阿宁在外面过新元记得要喝屠苏酒,来年平安顺遂。”
“陆姑娘一路保重啊。”
阿宁眼眶湿润,与辽东父老挥手告别后便乘着熹光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
城墙上挂着红布与新岁的彩幡,莲白山上刮过来的风雪不再凌厉,只在向南而行的车轮微微送力。
车厢里的姑娘不敢回头看,她离开故土,不见故人。
薛子易,我走啦。
...
谢缨时隔三月终于收到阿宁的回信,收到信的那日他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个楼。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魏家大公子魏尧,他正好与谢缨都在春风楼里听小曲,那蠢货手上不老实,把一干姑娘们欺负的直掉眼泪。
谢缨本是懒得管,他仰头灌着桂酒椒浆,清澈的罗浮春顺着下巴划过脖颈,打湿了红色的衣襟,留下浮想联翩的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