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薛敖喉结滚动,见那泛红的花藓渐渐消失,才看向阿宁温软鲜妍的脸,“我不知道...”
阿宁给他添了一杯茶,笑道:“我也与你一样,但是这花确实开得美丽。”
她有意打趣,“可惜你把它扔掉了,否则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薛敖垂下脑袋,留给阿宁一个头顶。他马尾高高竖起,明明年少意气的好年纪,却显得整个人丧气极了。
阿宁忍住摸一摸的冲动,正要开口却听薛敖道:“这是第一次,我不知关于你的事情。”
她连癸水都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怎么会对这种关乎性命的事一概不知。
薛敖抬起头,清亮的茶汤里倒映着他欺霜赛雪的脸,少年恳切的眼睛里装的都是那个两小无猜的姑娘。
“所以,你要去渝州,我也是不知道的。”
阿宁失言,她没打算瞒着薛敖,只是父母不日便要抵至上京,她不想叫薛敖多想。
半晌,阿宁叹了口气,“爹爹就要来了,陆家的生意可以交还到他手上,我是要去渝州看一看的。薛子易,我不是想要故意瞒着你。”
见她这般说,薛敖眼角骤然上挑,满脸都是欢欣,“意思就是你还回来?”
被人这样看着,阿宁忽然觉得薛敖像是又长开了一点,就像此刻溢于言表的明媚,实在是让她喜欢的很。
“嗯”,阿宁点头,笑道:“送哥哥过去后我便回来。”
“薛子易,你开心一点了吗?”
薛敖从来不知,自己也会为楼下小贩与孩童的欢笑声陶然。
他明目张胆地在这春光里沸腾着,心中的波涛汇聚成静谧潺潺,流向对面不知情的姑娘。
...
回国公府的路上,阿宁想起薛敖走时欢快的样子,暗暗发笑。
这人如今在禁军里,虽是来找她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每次见到她还是像讨要骨头的大狗一样,摇头晃尾的,叫人想要摸一摸他毛绒绒的头顶。
阿宁不知道,她心里这头温良可爱的大狗,却是要提着岑苏苏的提花贪墨刀去寻上京的木棉花树去。
从茶楼到国公府,要经过两条街与一个巷子,在甘露街的时候,车夫猛地“吁”声停马,险些将阿宁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