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荣半张脸露出神色不明的表情,半晌看向三人问道:“袁天罡那个废物如今身在何处?”
“罪犯在大牢里”,陆霁云被风吹的眯起眼睛,“还请大人移步。”
一抬头,蔺荣身后竟是乌压压的人群,晋县的百姓也在这里望着接天般的水浪。
蔺荣看了他一眼,叫手下驱散围观人群,又看向陆霁云,瞳色幽深犹如水蛇。
“晋县一事我已知悉,袁天罡这人该打,陆大人将他交由本侯处置便好。”
他话说的轻巧,但其中不容置喙的意味却强势的很。
陆霁云身后是滔滔江水与浮萍般的尸体,他嗤笑了一声,冷硬拒绝。
“此事不劳侯爷费心,下官身为通判本就掌监察与水利,袁天罡与晋县的桩桩件件,鹤卿需得亲自交由朝廷,才算安心。”
“况且”,他顿了一下,咬牙道:“袁天罡如此草菅人命,可知他如此怠职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无论是晋县,还是其他的无辜百姓,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蔺荣见他油盐不进,半张脸上透出恼意,逼近一步。
陆霁云身后跟着的暗卫蓄势待发,阿宁也紧张地抓紧衣袖。
“陆大人真要做到此等地步?”
陆霁云眉梢微挑,眼角都是掩不住的恨意,一字一句道:“食君之禄,为人臣子,怎可包藏祸心。”
周遭忽然传来阵阵惊呼,阿宁猛地回头看去,原来是岸堤被冲毁了。
雨停了,可平陵堰却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不堪重负,岸堤被毁,溢上的水浪被卷起又重重拍在沿岸。
陆霁云脸色大变,厉声喊道:“开闸,快开闸门!”
几人应声跑下去,不过多时又浑身狼狈地跑了上来,抹了把脸痛声回道:“大人,打不开啊,那辘轳根本就转不动!”
陆霁云心中一跳,想起自己数日前曾拨款给袁天罡叫他务必修缮好闸门,现在看来他是将这笔钱银收入囊中。
是要将整个晋县毁了才甘心!
“我亲自下去看看!”
他跟着太傅与机关匠师学了十年的水利时论,若论大燕精通此事着,无人可出其右。陆霁云说完便要跟着那人下去,却被阿宁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