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带着人直接去了通判府。
阿宁看见府中外买进来的仆人杂役跑的一干二净,眼中一沉。万幸的是一些陆家的家生子并未有所动摇,仍坚守在通判府内。
薛敖与沈要歧住进了通判府内,其他人则被他打包扔进了驿站。阿宁吩咐下人备好晚膳,三人正用餐时却听府内下人来报。
说是陆家粮仓前几日放出去的粮已然尽数消耗,如今天灾刚过,正值疫病,而官家粮仓已空,各大粮面米铺也已经洗劫一空。
渝州太守问是否可以与陆家借粮,先过难关。
阿宁冷着脸放下筷子,脑中嗡鸣一片。
全是晋县大水那日,他们扔下陆霁云时的恶言恶语,她厌恶这里人的狼心狗肺,眉梢尽是冷漠。
“陆家粮仓已空,告诉他们我拿不出来。”
通报的小厮一怔,但也忿忿于渝州百姓对陆家做的事情,应了一声后利落地退下。
沈要歧见阿宁冷面含霜,担忧问道:“陆姑娘,渝州现在竟缺粮至此,便是连陆家粮仓都空了吗?”
薛敖看了阿宁一眼,并未言语。
“陆家粮仓自然是充盈有余”,阿宁迎向他的眼睛,毫不闪躲。
沈要歧只听薛敖与他说了个大概,略微知道些渝州城人是白眼狼,只是如今全城亟待这救命粮,陆家既然有力帮之,又为何阻拒不予呢?
阿宁见他眉头紧皱,像是马上就要出言训斥一般,直接开口道:“只是我小肚鸡肠,不愿给罢了。”
“陆姑娘不必如此自毁”,沈要歧艰涩开口,“如今渝州正值难关,陆姑娘何不如放下恩怨,日后再...”
“沈大哥——”
薛敖直直看向他,“粮是陆家的粮,这是阿宁的事。你我未经前些时日的水深火热,何必为难于人呢?”
沈要歧低下头,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为难一个姑娘家。若换做是他被丢进人炉,还险些失了兄长,不反扑报复才怪。
“对不住,是我着相了”,沈要歧歉声道:“家师总说‘设身处地始知难’,如今才算明白,我学的还不够。”
阿宁摇头,沈要歧并未真正清楚事情的始末,如此也属正常,她并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