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已经收了蔺侯的药材销卖权,如今各大药铺当家与采山人都在陆府,正在商讨集资开采四向河道一事。”
市舶如今已提上日程,大燕亟待活水涌入,陆家便是第一个划桨人。渝州人杰地灵,这些年却因着蔺荣的有意藏拙而不为人知。
阿宁意图是打开整个渝州通道,此处四面环水,若想彻底疏通渝州,必须开河道。
蔺荣本意阻止,但晏枭不知怎的迫使中州刺史写了一方公文,目的便是叫中州五社拓延商线,开凿灵渠,以便日后运输货物。
薛敖点头,跳上等得不耐烦的乌云踏雪,他银鞍银鞭,眉目俊朗,勒缰扬蹄之际扬声道:“通知兄弟们待命,晋县撅得白骨百具,北司卫持械驾行!”
吉祥与阿达脸色严肃,齐声应是。
“吉祥”,薛敖喊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吉祥,沉声道:“你与岑苏苏带几个身手好的守着阿宁,渝州将乱,不容有失。蔺荣若有意报复,阿宁当是他的第一箭靶。”
“世子放心,属下定不会叫陆姑娘伤到一根头发。”
与此同时,失踪许久的陆霁云现身泽州,与七皇子殿下连献《善水》《居安》《平梧》三策,其中包含水利营造、律法军令、礼治户籍、稷业财政等国之基业。
其中条款囊古括今,顺应大燕开国以来的动荡与发展辙道,将原有《治安策》的弊病公诸于世,并为大燕日后雄图铺路绘线。
三策一发,举世皆惊。
便连远在上京的帝师都当朝慨叹,称此三文实为大燕经世济国之良策。
更让人惊诧的是,陆霁云一封字字泣血的《陈渝书》,其上言明渝州水患之时的种种,包括他被蔺荣迫害,如今双手已残,握笔吃力。
泽州邻近上京,庙堂之上被这几道消息震的怔怔无言,一方面对陆霁云心悦诚服,怜惜那手举世无双的行书,另一方面怒骂蔺荣养鹰飏去,狼子野心。
陆霁云被晏枭并肩而立,看向南侧渝州的方向,心道此时渝州必乱。但薛敖在此地,想来阿宁无碍。
整个晋县已经陷入了渝州卫兵与郡卫的包围,蔺荣一身青衣,站在平陵堰的岸渠上,看着薛敖一身银甲呼啸而至,毫不惊慌。
“日前薛世子折了我的手指,我便想着这一日怕是要到了,可世子不接鄙人枝,着实可惜。”
他侧过青面,惋惜道:“听闻适才陆通判现身泽州,可惜文人折了手,便如同苍蝇断翼,再弹劾我又何妨?不过是无力的泄愤罢了。”
薛敖身后是五百北司卫,而身前却是近一万的渝州卫兵与郡卫。他一身银甲,遏住胯下骏马的骚动,“蔺荣,你涉身泽州张氏略卖一案,如今东窗事发,还想做什么狡辩?”
乌云攒动,暗影蔽日,薛敖策马直奔蔺荣而去,身后北司卫如若狸虎,紧跟在银光后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