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存亡压在薛敖肩上,边关的雪和恶狼也在薛敖周围环绕。从前这只幼兽有强大的父亲守护,可若薛启不在,这只刚成年的獒又该如何应对?
她想起那个血色的梦,梦中薛敖浑身血色的与阿隼对峙。
银袍少年跪地恸哭,满军缟素,乌云密布的天仿佛压到了头顶,叫人喘不过气来。
阿宁咬住下唇,眸中带着股义无反顾的执拗。
她明知自己跟着回辽东并没有多大用处,却收买沈要歧,不顾一切地跑了回来。
阿宁太了解薛敖,少年骄傲恣意,生来就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他看起来对旁的事毫不在乎,实际上最重情。若辽东真有变故,她必须陪在薛敖身边。
哪怕是摸摸他的头。
阿宁手指紧紧攥着沈要歧的衣襟,骨节和面色一样苍白。
“沈先生,还请再快一些。”
...
薛敖在第二日的下午赶到了辽东城。
天黑沉沉的往下坠,压的他几近窒息。那两扇瑞兽大门紧紧闭上,像是在昭告世人,城中的人有多害怕。
乌云踏雪转着圈吐粗气,不过两日便瘦了一圈。它背上的薛敖更是狼狈,银袍褶皱,眼中遍布血丝,嘴唇上都是白涩的死皮。
只少年的脸与胸口神獒一般神采熠熠,不怒自威。
“是我,开城门!”
薛敖厉声朝上喊道,少顷过来一个人在城墙上探头探脑地观察,待确认是薛敖后惊喜地朝后大叫:“是世子!是薛世子!”
城墙上霎时趴上来许多人,见是薛敖险些喜极而泣。
他们只知道,辽东薛家只要还有一人在,北蛮的狼永远进不来。
“薛世子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开门,快开门!”
百姓们欢呼雀跃,泪盈于眶地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薛敖,恨不得立刻就叫人飞起来进城。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