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晏靖咳出一口血,挣扎着往后退,“莫不是萧家余孽?咳咳...谢长敬名为纯臣,却藏了这么多年的罪臣之子,你、你们是何居心!”
赤色衣角缓缓游动,逼近惊怒交加的晏靖,他想起当年状若修罗的萧青敛,瞳孔颤动。
“晏靖,那位惊了皇后的魏妃后来被抄了九族,便连她远在辽东镇守边关的兄长一家都不得幸免。当时你不过十岁,难道不曾梦到过她全家来找你索命吗?”
谢缨不再靠近抖如蝼蚁一般的晏靖,眸中淬了一层寒冰,“那只狸奴素来温顺,宫中的孩子皆喜逗弄,你给它喂了药,放在皇后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真是好算计啊。”
晏靖看着冰冷潮湿的墙壁,不住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
谢缨张开手掌,自臂缚上爬来一只泛紫的碧头蝎。
它顺着红字黑靴爬到地面,翻过干草和泥土,匍匐在晏靖脚边。
“你要干什么?!”
谢缨吹了声极轻的口哨,碧头蝎不再向前,只停在晏靖脚边转圈。
“你害了人,躲在暗处像只橥虫一样苟且偷生,又生了妄念,拖着无辜之人陪你成全自己无妄的感动与真心。晏靖,你真虚伪。”
谢缨嘴角微扬,蹲下身与晏靖对视,“蠢货,你迫害教养你的皇后,觊觎被你害死的皇后,借萧家余力扶持泽州张氏,你可有想过葬身在辽东的萧青敛曾经庇护过你的母族?”
“装模作样地弄什么一枕槐安,你怎么敢用满身的脏污去辱没萧氏姐弟!”
晏靖被他的厉吼惊的一抖,手脚并用地撑着墙面向上爬,“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缨的眉梢眼角沁上鲜艳的红,在这暗暗烛火下恍若定罪的判官。
“二殿下,我小你十岁”,前方落下一片轻灰,谢缨眼皮微动,吹了声清越的口哨,“我在辽东守了舅舅十几载,每一天每一刻想的都是你们,可安然否?”
碧头蝎欢快地顺着裤脚向上爬,晏靖看到腿上黑紫交接的毒物,凄厉地叫喊嘶吼。
大理寺仍旧寂然无声。
他抽搐起来,口鼻处冒出黄红交接的血脓,眼前像是被一层薄雾笼住般,只能看到谢缨一身醒目的红。
指尖被墙壁剐蹭地成片掀起,却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挣扎。
少年嫌弃地退了一步,“真恶心。”
“我本意不叫你死的这般早,可惜你动了阿宁”,谢缨转过身,不再看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所以,你活不成了。”